左手岁月,右手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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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在田野旁,他曾拉着我的手说:“柚子,等我们长大以后,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开心的看着他真诚的大眼睛:“好,一言为定,谁也不能反悔。”我幼稚的伸出小手指。他也伸出小手指,拇指相印,广袤的原野见证着我们的誓言。那一年,我们六岁。
我叫西柚芷,而他叫秦京墨,是一个听起来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吧。但他是男孩,是我的发小。他还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养母。在余镇,我们西家是大户,正因为身份差距的悬殊,父母极其不愿意让我和秦京墨混在一起,他们总怕他带坏了我。但我却喜欢和京墨在一起,他能带给我快乐。他是余镇的孩子王,是男孩们的老大,而我,是女孩里的大姐大。
夏日的夜里,我偷偷的从家里跑出来,来到了我们约定的地方,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却也到了我的头顶。我有些害怕,低声呼唤:“京墨。”
他用手扒开灌木丛,从里面走了出来,向我伸出手,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坚定的眼神却给了我力量。
我搭上他的手:“我们走,我再也不想回家了。”是的,我受够了那样的日子,我向往自由。
“好,我帮你。”幼稚如我们,在那天夜里,京墨带着我“私奔”了。那一年,我们九岁。然而,第二天我们就被我的父母找到了,将我们带了回去。
在我们西家的院子里,我被母亲叶薇紧紧拉着手,我无力的看着被球球按在地上的京墨。我的父亲,西原存居高临下般看着京墨。
“小杂种,说,你是怎么蛊惑我的女儿的,还在夜里诱骗柚芷和你逃跑,你可真和你那个爹一个德行!”
没错,秦京墨的父亲秦大力在他母亲怀上他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跑了,京墨出生后母亲也上吊自杀了,这些年他一直和养母相依为命。如今,听到西原存的话,京墨眼中露出来凶意和不屈。他用力的挣扎,但叔叔死死地按住了他。父亲走近他,粗暴的将拳头砸到他的脸上,脚用力的踹他,他挣扎站起来却再一次被叔叔推倒在地,对他又一次进行了“教育”。
“爸,你不能这么对他!”我拼了命的挣扎,母亲更加死死地抱住我。此时的我是如此的无力,泪水已浸湿了我的衣衫。我,什么都阻止不了。
我还记得,他踉跄的离开我家时,手腕处已经肿起,脸上残留着伤痕,他走时,那双眼睛是多么的怨恨和不甘。从那一天起,我再没见过他,听说,他只身离开了余镇。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和这个家,和这里的人的关系更加僵化了。
或许太久未见了,他淡出了我的记忆,但每每想起却又那么心痛和愧疚。
我高二时,再次见到了他,那一年,我十七岁。
有一天,老师带着一个男孩走进班级,男孩穿着帽衫,戴着衣服上的帽子,两只修长的手插在裤兜,低着头站在我们面前。
“这位是我们班来的新同学,来,自我介绍一下。”
男孩往中间走,抬起头,帽子自然的滑落下去:“大家好,我叫秦京墨,来自马鞍山。”他的脸上是冷酷的线条,眼神中有股子桀骜。
我对上了他的目光,竟有些害怕,眼前的他,让我觉得如此陌生。
晚上放学时,我追上了秦京墨。“京墨。”
他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才转身看向我:“你是?”他的眼中充满疑惑。
他微微一愣,但转念一想,这,不怪他。“我叫西柚芷,大家都叫我柚芷。”
秦京墨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西柚芷,那以后我叫你柚子吧。”他说话时没有感情的波动,就像从不认识我一样。
而听他口中叫我柚子,我忽然有了希望,他,至少还记得柚子,这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柚子,我先走了。”秦京墨和我擦肩而过,一丝留恋都没有。
我走在小巷,前面被两个男生堵住了,我胆怯的退到巷口。
“西柚芷,对吧?”一个男生得意的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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