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妄想

我曾把你奉为信仰，最后才知，原来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

——沈子念

他叫杨妄，是她的仰望。

沈子念家在明都，家里不算富裕，刚中考后的她有些失意，和家里吵了一架便自顾自的跑出去。因为父母要给她请家教，连老师都找好了，是个才上大一的男生，又不是正经老师，能有什么用？

她再回到家时，母亲迎了过来，有些责怪之意：“老师在里面，好好学，别白瞎了钱。”

“知道了。”她不耐烦的走回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男生，极其——杀马特！一头蓬松的头发，穿着没到膝盖的短裤，看上去就像一个大裤衩，唯一不错的就是黑色的短袖，上面写着“中国ZF大学”。（大学名称用字母代替）

嗯，很牛逼！沈子念瞬间成了他的粉。她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刚好转过头站起身。

“你好，我叫杨妄。”他看起来得有一米九了，足足高了沈子念大半个头。

“老师……”沈子念平时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忽然间语涩了起来。

“听说你是准高一，我大不了你几岁，平时可以叫我师兄。”他长相并不好看，仔细推敲，脸上都是小疙瘩，看起来坑坑洼洼的，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好，师兄。”

在杨妄的建议下，沈母给沈子念租了一个自习室，杨妄平时有空就去自习室给她讲课，二人相处越发愉快。一恍两年过去了。

“我是不是喜欢他？”沈子念自问道，她近来知道杨妄分手了，竟有几分开心。为此，她旁敲侧击了几次，杨妄却没有任何回应。

杨妄马上大三了，很少再来自室找沈子念，她也没有再请家教，只这样耗着。

沈子念多次试探没有结果，一狠心，拨通留了杨妄的电话。

“师兄，有空吗？”

“怎么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不能再犹豫了，要不然又被别人拐跑了。

“有点私人问题，方便的话望桥见。

吃过晚饭，沈子念换了身休闲装出门，她到时发现杨妄已经在了。

她有些尴尬的说：“这么早。”

“嗯。“杨妄点头。

“我……”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杨妄道。

“好。”沈念抬起头，仰望着他，“师兄，你有想过，我们吗?”

“我们？”

沈子念有些慌，急促的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从第一次见到你，你坐在我的房间里，我喜欢你的一颦一笑，喜欢低高傲的性格，我喜欢你的一切。”

杨妄静静的看着她也不作声。

“我还记得我们刚到自习室时，你撞到门框的窘样；记得大雨天你抬手为我挡雨的样子；记得每一次进门时你总为我撩开门帘；记得你的，一切的一切。”

“师兄，我喜欢你。从两年前，明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喜欢你，我在等，终于，等了两年，你们不在起了。师兄，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吗？”

杨妄开口道：“你……”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沈子念打断他，走近他，踮起脚尖，吻上了他薄的唇。

真好，得到了……

他退开了一步，定定的看着她，“我也喜欢你。”

沈子念欢喜：“真的吗？”她从未想过，他也会喜欢她，他的眼界向来是极高的。

杨妄的手放在她的手臂处：“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嗯。”沈子念简直不能自持，她真想把自己给他。可惜，不能，她高三了，她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她要配得上他。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师兄，你知道吗？能和你在一起，我死也甘愿。”

他们没有明确关系，只是这样一日日的相处下去，明白着彼此的心意。

他约了她，依旧在望桥，他握着她的手臂，先是一顿寒暄，后来问道：“沈子念，我和你回去见一见你父母吧。”杨妄对他们的关系有着一服不信任感，沈子念还小，她18岁，他21岁，他怕自己到头来一场空。

“这……”沈子念有些为难，她家里不知道她的想法，更是不同意她这么处对象……

“可以缓一缓吗？”

“为什么？”杨妄盯着她，“你不是喜欢吗，难道你心里，我们只是局限于处一处，连家长都不会见，更没有以后？”他的话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能等我考完再说吗？”她爱他，受到骨子里，也卑微到骨子里。

杨妄嘲讽的笑了：“哦，所以，我们根本不用这样继续下去，不用纠缠着彼此。”他转过身就要走。

沈子念慌不了，她下意识的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紧紧的抱着。

“放手。”他言语中有些冰冷

“不。”沈子念倔强着，两行清泪流下，视线有些模糊了。

他试着温柔些：“你放开，这里人多，对你影响不好。”

“我不怕。”

“放开吧，我们谈谈。”

她的手松了些，杨妄挣开了，拉起她的手：“走。”

明都之大，沈子念还没有都逛过，比如这一处，沈子念就没来过。穿就蜿蜒小路，他带她来到一处荒凉之地。前方是断壁悬崖吧，沈子念远远的看着，也不确定，感觉掉下去一定会死。总之是一个断处，就姑且称为悬崖吧。

杨妄停下脚步，两人距那断崖还有一段距离。

“你爱我吗？”

“爱。”沈子念毫不犹豫。

“可我不信。”杨妄一副冰冷模样。

“为什么？”沈子念脸色有几分惨白。

“你证明给我看。”杨妄指了指崖边。

沈子念心下一凛，有些不敢相信的说：“死给你看吗？”

杨妄一脸不在乎：“你不是说，为了我，死也甘愿吗？那你就跳下去，你跳下去，我便信你爱我。”

“非要如此？”沈子念打心底是不愿的，她若死了，他信又如何。

杨妄也不回答，也不看她。似乎证明了她不爱他是个很有成就感的事。

沈子念慢慢的后退几步，突然转身跑向崖边一跃而下，没有犹豫。

“如果我死了，他大概能记住我吧。”

她背部向下，张开双手，听着风声在耳边响起，这下落的感觉，死亡的呼吸，竟有些美好，让人身心宁静下来。然而，她还没来的急感受下去，便觉坠在了地面上。有什么东西掩埋在自己身上，她不想睁眼，大概，自己已经死了吧。

极妄看到她跳了下去，口中骂了一句：“傻子。”他匆匆的从旁边的小路跑下去。

这一处并不高，只是看着很吓人。且下面是软沙，真跳下去也不会死。

杨妄到了下面，看到她躺在黄沙之中，也不动一下。心，沉了……

“子念。”他跑过去，他第一次喊她不带姓氏。

沈子念沉浸在所谓死亡的宁静之中，听到了他喊她的名字。

“不会的，他从没这样叫过我。”她心里想着。

杨妄一个公主抱将她揽在怀中：“子念，你别吓我，明明说跳下来会死的。”

沈子念清楚的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略动了动，有些贪婪的想钻进他的怀里。

他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子念。”

沈子念睁开眼睛，还活着，真好，能躺在他的怀里，真好。“师兄，你可信了？”她说出来时，险些哭了。

“我……”杨妄点点头，但他向来是高傲的人，不会承认他错了。

“今天，去我家吧，不过要偷偷的。”沈子念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杨妄愣了下，却还是点了点头。那种事，他还是做过一次的，和他之前那个女朋友，便是，情之所至……

值得庆幸的是，沈父沈母今日刚好不在家，两人顺利的进了沈子念的房间。沈母也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给沈子念房间里布置的是个大床，别说两个人，就是睡三个也不多。

沈子念又抱了一个毯子回来，大床俨然被分成了两部分。

夜幕降临，沈子念脱去了衣服，连睡衣都没穿便裹着毯子躺在了床的一侧，背对着杨妄。杨妄穿着衣服，也靠着床边躺了下来，只扯了被子一角象征性的盖在身上。沈子念翻过身，伸手触碰了下他的后背：“这样睡不会累吗？脱了吧。”

沈子念说罢又补充道：“大不了被子裹的严些。”

杨妄闻言坐了起来，脱了外衣，沈子念立刻缩进毯子里，非礼勿视！看了不该看的会长针眼的！过了一会儿，听不见动静了，说了念才把头露出来，杨妄已经侧身躺好，只留给她盖着被子的后背。沈子念知道他一定醒着，空气仿佛是凝固的。

她大胆的扯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她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抱着。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作为男人，身体上有些本能是难以控制的。

杨妄有些沙哑的说：“子念，……”他告诉自己，她还小，不能……

沈子念抱着他，两个身体接触在一起，沈一念也在抖。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吧。”她真的，卑微如尘埃。她爱他，怨他，也恨他。

天再次亮起时，沈子念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他已经醒了，也不动一下，只是抱着她。

杨妄这才松开她，穿上衣服，晃了晃手机，道：“我先走了，微信联系。”

“好。”沈子念眼神中有些落寞。因为父母还没回来，杨妄走的顺利。沈子念坐在床上，翻看着明友圈。

她发了这样一条说说“我做了一个梦，圆了两年来一直的渴望”。

后来，她看到杨妄的QQ空间有这样一条新内容：“这一次，我想陪着一个人，等她长大。”

沈子念笑了，继而也发了一条：“愿年少时所有的美好，都不是痴心妄想。”

7月9日，沈子念走出高考考场，拿出手机想告诉他，“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是啊，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长大了，自由了，她们不用再这样只是暧昧的关系。

可是，她却看到，时间定格在这一年2月29日，杨妄空间里发了一张手机截图，他的壁纸是一张女生的自拍，不过，不是她。那是他们相处不过半年的时候。

“原来，他已有了新欢，我从不算是旧爱。”

再翻看着，杨妄用着情侣头像，炫耀着他与女友的感情，说着酸了吧唧的情话。

她，没有找他。

直到，高考成绩公布；直到，报考结束；直到，她真的考上了中国ZF大学，拿到了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她打开微信置顶联系人的他，手指轻触屏幕打下一串文字。

“师兄，我考上中国ZF了。”

杨妄立刻回复了：“恭喜。”

沈子念笑了笑，“我还没恭喜你，总算找到对象了。”

也不知杨妄是沉默了还是如何，再没有回复，消息栏停止在这一条。

直到沈子念踏入大学校园那一刻，在朋友圈发出了早已编辑好的消息：

“我曾把你奉为信仰，最后才知，原来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

或许，沈子念会感谢杨妄，因为，“是你予我一场青春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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