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宴也知道自己来这里不妥当,接住枕头没有吭声,眼神却往床上扫去。
顾栀见他一声不吭的立在那里,跟木头桩子一样,忿忿的掀开被子下床穿鞋,问道“殿下,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看到她一双如雪般比自己手掌也大不了多少的小脚,指甲还染着红色的丹蔻,更添绮丽,恒宴悄悄红了耳根,眼神暗了暗。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飘忽“对不起,吓到你了,只是想告诉你大哥的消息,白日里多有不便,才这时候过来。”
顾栀本就没生他气,听到太子的事,更顾不得了,他的身体可是关系自己一家的命运。
她眼睛一亮,眉眼弯弯像挂在枝头的初月皎皎“是毒解了吗,上次听你说二殿下去请神医,可是这位医治的?”
看她高兴,恒宴也不自然染上笑意,他点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确实已经解毒,只蛊毒伤身,要慢慢来。”
真的中了蛊毒啊,小说诚不欺我,顾栀啧啧一声捧脸自恋道“还真的蒙对了,我可真聪明啊。”
恒宴被她可爱到,嘴角泛起一阵涟漪,胸腔微震,笑意沉沉,喉咙里滚出几声低笑。
笑容如冰化河开、春雪初融,看呆了顾栀。
大哥中毒后,宫中人人自危,为了寻一个结果,恒宴心力交瘁,现在情况有所好转,他也不敢放松心神,直到此刻,才卸下心防,不由自主的跟着高兴。
他看着顾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缓缓道“等大哥好点,我就要回边关,你的建议我会找机会告诉父皇,让他知道大哥能痊愈还有你的功劳。”
顾栀怔了一怔,才意识到他的意思,心头一痛,什么劳什子功劳,她只是随口一蒙,本就没有邀功。
自己才刚刚意识到喜欢上他,他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古代路途遥远,他这一去,谁知道是几载,或许等哪天心血来潮想回来的时候,她早已嫁人生子了。
太子解了毒需要的是好好调养,恒宴在京城也无用,说不定过了年就会出发,那今晚会是两人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吗?
她攥紧衣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喃喃一句“是吗,殿下一路平安”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恒宴看她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得可怕,他只觉得胸口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停顿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此去边关,不知何时能回京,你还未及笄,我恐怕等不到你的及笄礼。”
顾栀听他确认心中猜想,涩意已从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她抚住心底的悸动,率先别过脸去,吐了口气道“多谢殿下记得臣女的生辰,听说边关很多异族美人,殿下去了可不要被迷花了双眼才好。”后面已是气话,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
恒宴的的心忽然软成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虽然不太懂得女子的小心思,但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温柔地望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星辰的光。
屈起食指敲了敲小姑娘的额头,声音低柔“小脑袋天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正色道“吾是想问顾家四姑娘,可愿等吾回京,娶她为妻,与吾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顾栀惊讶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不明白事情怎么跳到了这个阶段,还有,哪有人在人家穿着裘衣,蓬头垢面的时候求婚的。
眼里却慢慢蓄满眼泪,笑意瞬间如瓷器般破裂,矜持的点了点头。
恒宴的心里如烟花盛放,霎那间撒了每个角落。
他做了很久之前就想做的动作,轻轻抚了抚顾栀的发顶道“茂国公那边我会去说,除了你爹,就不要有其他人知道了,边关纷乱,若哪一日我出了事,你就不要等我了。”
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端倪,心里却如刀割般,一想到她嫁给别人,就想把她狠狠栓在自己身旁。
顾栀知道大启太平已久,哪怕恒宴说着万一,也心存侥幸,可是她知道不久的将来,真的会起战事。
想到梦中祖父几人的战死,她心乱如麻,一头扎进恒宴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哭道“我不要你出事,你若有事,我才不等你,转头就挑一个好儿郎嫁过去。”
口中说着狠话,身子却微微发抖。
恒宴吓了一跳,抱着她喃喃细语“好好好,别哭了,我不会出事的,我怎么能有事,还要娶你做王妃的。”
顾栀知道自己失态了,止住哭泣,想着让爹爹提醒一下他,大不了把自己的梦告诉他。
恒宴看她受了惊吓似的,懊恼自己不会说话,丫鬟被点了睡穴,他笨拙的给顾栀擦了擦脸,又给她倒了杯水,哄着她睡着了才走。
出了茂国公府已经过了子时,炎冥严肃的脸上一言难尽,他要引开护卫不说,这顾家居然还有几条大狗,差点被咬到。
看着主子呆到现在才出来,满脸春风得意,高兴的藏都藏不住,胸前还濡湿了一片,幽幽的想,还好要去边关了,不然主子多来几次,自己的小命早晚要玩完。
作者有话说:有没有感觉男女主感情发展太快了?没关系,把它当成先婚后爱文看就好了,嘻嘻,写个感情戏把我为难死了,卡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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