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5）

母亲日日闷闷不乐，沉默寡言。开始芊芊以为母亲没有大碍，只情绪低落了一些。可看到了大夫叹气对父亲说：“夫人心病成疾。若能把心病解开，夫人好好调理自然无事，若解不开，恐会恶化……”

父亲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母亲。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让母亲落的如此下场。他只是，不敢面对母亲罢了。“老夫给夫人开几剂汤药，每日煎服……”说罢大夫拿出了纸开始写药方。他慢慢坐到床边轻轻捏住她的手说：“阿念……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芊芊在旁边看到母亲吃力的睁开了双眼，吃力地说：“慕郎……怪我……不能让你和母亲开心……”

那天父亲好似在母亲床前忏悔了很久，可只有那仅仅的一次。他为母亲煎过一次药后，又去陪了小妾。

芊芊给母亲喂药时，母亲推开了药吃力地拒绝：“拿出去吧……不想喝药了……”

她那时大概是一心想求死。芊芊端着药无措的说：“母亲，要快点好起来，你还有芊芊啊……”

母亲的目光停在她脸上片刻，翻了个身，不再看她。后又说：“芊芊，母亲贪心，想要的不止是你……”多可悲，想要的却没有勇气去拿，一个人的执念，往往还与勇气挂钩。

母亲的心病始终没有医好，日复一日的加重。祖母看久了也抱着由母亲去的态度，父亲隔三差五会来母亲房中坐上一会儿又离开。在那年的冬天，她在母亲房中静坐看书时，母亲没了呼吸，她怕的发抖，颤抖着声音一遍遍喊着母亲，却没人回应她。

父亲和祖母知道时，芊芊缩在母亲床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抽泣：“母亲……母亲……芊芊只有你了啊……母亲……”祖母见状蹲下环着她的肩说：“芊芊……都怪祖母，未能好好尽到责任。”

父亲在站在一旁看着母亲的尸体眼角湿润了，但终是没能过去。

“那天我好像懂了母亲为何会有心病，又好像懂了每一个人心中的想法。”芊芊平静的说：“殿下，每个人都不是绝对的善良，也不是绝对的邪恶……”

“善恶评判本不一样。要看从哪个方面去看待。若从本王的角度，那你就是善。”

“谢谢，殿下。”

自母亲去世后，祖母虽对自己好了点，可依然把重心都给了弟弟。索性，弟弟乖巧的紧，他总是维护着芊芊。弟弟叫慕然，芊芊总是喜欢叫他然然。两姐弟感情很好，但却让小妾心生恐惧。每每和父亲说起时，父亲只觉得自己亏欠了芊芊而潦草带过。

父亲也没有查过芊芊的功课，他只想让她再开心一点，自芊芊母亲去世后芊芊也只有在然然面前开心一点，一看到自己时既不开心也不难过。他只远远的看着芊芊，很少管她。而芊芊只觉得父亲在弟弟身上花的时间，远比自己还要多。母亲去世后她再也不敢奢求什么，只能在弟弟身上找一点点温暖的光。毕竟，他毕竟是小孩子，更能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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