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噬情散

夜色微凉，寒雪飘落，满地成霜。

一抹修长的身影立于窗边，映照而入的月光为男子清绝霁清的脸庞徒增几丝安静落寞，三千银丝随意地披散在脑后，一身月牙色长袍，身姿挺拔颀长。

辞暮抬眸望着窗外的月亮，他伸出修长白净的指节试图触碰它，但所及之处终究是虚无，毫无实实在在的触感。

许清风（青枫）：阿辞....

喑哑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辞暮偏过头望了眼黑袍青年，两年的时光不过一瞬，许清风出落得已越发如一个成熟男性了，脸庞更是俊美。

只见清贵如天人的银发男子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那张白净的脸庞被窗外的月色渲染得平添几分萧瑟苍白，薄唇微抿，右手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那双清冷沉寂的眼眸里瞬间翻涌起了波澜点点，连带着呼吸都紊乱了几分，但很快又被他压制下来。

再掀起眼眸时，他的嘴角弧度已然上挑了些许，笑意在眼眸里漾开了些。

辞暮（暮辞）清风。

他轻唤眼前的青年。嗓音清隽，似水撩人。

目的时终是无言地收了手，后者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无言地凝望着他。

许清风（青枫）：阿辞...

许清风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缓，只是垂在身侧是下意识握成拳头的手却彰显着他波澜起伏的内心情绪。

辞暮平静望他，两人之间是窗外月色映照而入形成的点点光斑，像是朦胧无形的屏障，就这样阻挡在两人之间。

这也暗示了他们的结局。

终究无法修成正果。

许清风（青枫）：....阿辞，你是仙界的人吧?

许清风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些颤抖。 辞暮默了默，继而垂下眼睑，他的骨肉此时仿佛在被万毒侵蚀，疼得他连呼吸都有些费劲，心脏那块更是像被尖刀在反复碾压，毫不犹豫地刺进去再慢慢抽出来，如此循环往复，痛到窒息。

寂静半晌，他终是轻声开口:

辞暮（暮辞）...嗯。

一个字足以将许清风最后一点希望给瞬间击溃，他有些踉跄地后退一步。

往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内快速回放着，银发男子对自己温柔笑时，他严肃起来冷着脸时，甚至亲自教授弹琴时...

如今现实就这样苍白地摆在两人的眼前，哪怕曾经的过往再美好，终究是早晚都会消散的泡沫，终将不复存在。

许清风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后又再次抬起了头，他几个大步来到银发男子面前，伸出双臂将对方揽得很紧，像是要融进骨子里，眉眼间酝酿着复杂。

许清风（青枫）：阿辞...你骗我，对不对？

....紧紧地拥住他，他也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睑，然后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发。

许清风的发触上去很柔软，一头极长的青丝披散在脑后，有股淡淡的香。

辞暮只是微微一笑，这抹笑容苍白的让人心疼，许清风拥住他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烈火炙烤着，慢慢地被细细拆分开来，万毒侵蚀五脏六腑。

辞暮（暮辞）嗯。

他的声音轻且淡。

许清风身体一僵，将下颚抵在银发男子的肩上，手不自觉地收紧，将辞暮银白色的月牙袍紧紧揪住，染上褶皱。

许清风（青枫）：阿辞..不要那么残忍啊...

他抬起眼眸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清绝的脸庞此时神色温柔倦怠，那双眼眸深刻倒映自己的模样，却让许清风痛到窒息。

许清风哽咽了声线，压抑着内心的酸楚，他抬起手将已经夺眶而出的眼泪擦拭了去，肩膀抖动着，格外伤心颓废。

辞暮（暮辞）清风...

辞暮唤他，嗓子里少了往日的冰冷，平添几分他从没见过的温柔意味，清冽的音色如温柔的流光抚在他的耳畔。

辞暮（暮辞）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辞暮深深地望着他，然后挥动长袖幻化出自己的武器冰魇，眉间冰蓝色的纹路闪现着朦胧的光亮，他的神色复杂隐忍。

辞暮（暮辞）你走罢，走了莫要再回来...

许清风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酸涩几乎占据了满心。

许清风（青枫）：阿辞...你要杀我?

辞暮现在只觉得呼吸都万分困难痛苦，他无言地垂下眼睑，不答他的话。

许清风深沉地最后望了他一眼，然后拂袖离开，清冷寂静的房里终是只留下银发男子一人，辞暮踱步再次走至窗边，抿了抿薄唇，两行清泪终是顺着冷玉般的脸颊流淌下来，神色复杂难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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