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悔恨

听着他从原来的低声呜咽到最后无助的失声痛哭，宁悠然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了宁清的头颅，如同幼时一般，她轻轻地抚着宁清的头顶。

一千年，若初已死，再不可复，那些因为宁清而死的其他人也早已身死。

若是宁清能够就此回头是岸……若说原谅，她无法代替那些人就此原谅宁清，但她会让宁清此后余生就此赎罪度过。

“小清，回头是岸。”她温和的气息从她的手掌心中传递到了宁清的头顶，宁清感受着来自于师父的包容心中不由得觉得自己错了。

“难怪这千年来你从不愿意见我一眼，便是你重生归来亦是不愿来看我一眼。可笑……可笑我还口口声声说着复仇之言论，却原来从头到尾，最应该死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我自己……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师父……”

是他错了，是他大错特错了，这是师父拼死也要守护的世界，而他……竟然枉顾师父的心愿竟然还想要毁灭这世间的一切。

他不配师父悉心教导，他不配师父原谅……他——不配！

正在宁清心神奔溃心怀悔恨的同时，他手指之上的戒指开始环绕起阵阵凶煞之气，朱厌的声音在宁清的耳边缓缓响起。

“就算是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爱恨情仇本就是虚空，混沌无序才是一切的本源！既然所有人都不理解你，那就全部毁掉吧！”

朱厌看到宁清悔悟心中焦急不已，他谋划了千年马上就能自由了，怎么能够允许宁清临阵退缩上岸洗白。

宁清既然当初跟他签下了协议，自然应当同他一般无路可退！

朱厌的话让悔恨的宁清不由得心头一震，想到他千年的谋划，宁清痛苦地闭上双眼又缓缓开口同宁悠然道。

“师父……太晚了……对不起……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若我真的就此放弃，那我这千年就是笑话一场，那这一切与我而言又有何意义？”

宁清缓缓抬起头，目光眷恋地看向宁悠然，随后他转移目光到了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长意身上凄凉一笑继续开口道。

“反正……这世间，也没有任何人在乎我了，师父你也不需要我这个让你背负污点的徒弟了，不是吗？”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想要救世人，但我最想要救的是你啊。”

注意到宁清身上开始慢慢环绕聚集的凶煞之气，宁悠然知道这是朱厌再做困兽之斗，故而她语气越发的温柔，眼中的慈爱之色也愈发的明显。

她目光坦然中又带着宽恕地看着宁清，只为了宁清能够自己想明白后摆脱朱厌。

“师父……我与这世间，一样罪孽。你难道不恨我吗？”

听了宁悠然的话，宁清不由一愣，迷茫地对上了她的双眸无助地开口询问。

“世事无情，但众生无过。没有这世间的山川万物，就没有恨，亦不会有爱。也不会有你我的离别，和如今你我的重逢。它的存在，就是你我的意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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