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尘何干

“那是什么？”荼白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你做了什么？”

“那便是十载前，属下所封印的，少主的记忆。”那人眸中盈满老泪，语气之中亦满是悲切，“十载前，我风凌阁上下千余人，尽数被斩杀，阁主生死不明，夫人带着少主四处躲避追杀，最终……”

“最终……”于对方说不下去之时，荼白接过了话茬，“我娘亲为了护我周全，死于对方的万箭穿心阵中……”

“少主！”那人伏身拜倒在地，“属下无能，未能护得夫人周全……”

“刘叔请起罢，”荼白拭去眼角泪痕，抬手相扶，“此事不怪您。”

“少主还记得属下姓刘？”那人诧异，毕竟当年自己一直在外执行任务，与年仅七岁的少主仅有两面之缘，想不到少主竟还记得。

“犹记得，娘亲唤刘叔作‘刘林’，不知可准确？”荼白将那人扶起。

“准确！准确！”刘林老泪纵横，握紧了自家少主的手。

“这些年，可有我爹的消息？”荼白默默抽出了手。他与刘林毕竟仅三面之缘，虽信对方忠心无二，却终是难以亲近如斯。

刘林见自家少主此举，心中虽生出些许失落，却是转念想通了其间道理。自家少主自幼经此变故，又与自己仅三面之缘，加之毕竟身份有别，与自己稍显生疏实属常理之中。

继而，他不禁又忐忑起来。方才之举，到底是自己一时激动，不慎唐突了少主啊……

“看样子……应是未有他的消息了……”荼白眸色微沉。

“正是，”刘林眸色亦是黯然，“想来……于当年那场屠杀之中，阁主已然身死……”

“不知……”荼白抬眸，“刘叔此番将我带至此处，乃是何意？”

“少主，如今风凌阁由那贼人韩魁掌管，江湖风评极差。而少主如今亦已下山历练过，有了一定的能力。”刘林依旧忐忑不安，语气之中却并无明显起伏，“故此属下前来，希望少主能返回我风凌阁主持大局。”

荼白闻言蹙眉，却是不语。

“少主！”刘林郑重其事跪伏在地，“请少主返回风凌阁，主持大局！”

荼白垂眸看向刘林，默然许久，终是抬手作势再度将其扶起。

怎奈对方却是铁了心，“少主！”

“刘叔，前尘已矣，又与我何干？”荼白合上双眸，语气淡然。

“少主？”刘林抬首，眸间尽是不可置信。

“刘叔，”荼白睁开双眸，眸间尽是悯然，“当年一场屠杀，不仅我风凌阁上下血流成河，连同周边村镇百姓，亦是无一幸免。如今，我爹娘已逝多年，江湖暗潮涌动。师门教导，执剑者，当为生民立命。我虽亦欲为已逝之人报仇，却属实不愿因自己一念之故，使当年情形再现。还望刘叔谅解。”

刘林闻言，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惭愧之意，“少主心怀天下，乃是属下狭隘了。”

“快起来。”荼白趁机将其扶起，“风凌阁这些年来，并未屠戮众生。今后，此事莫要再提。”

“是，少主。”

刘林话音方落，只听得一声巨响，随即，一小厮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老爷不好了！有魔物啊！”

“魔物？”刘林一脸疑惑，而荼白则是若有所思。

忽而，两道黑影闪入。尚未待荼白反应过来，便听得两声闷哼，随即刘林与那小厮先后倒地，而于荼白两侧，出现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荼白！”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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