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苍阳王家

“吱”

门被少女推开了，屋内黑压压的一片，房间应是许久没有人来了，一进门，屋内的灰尘便漫天起舞。

少女用手轻轻在鼻间挥了挥，点燃了一只蜡烛，顺着烛光环顾着房间。

“叮”的一声

一个陶瓷制成的瓦罐倒在了地上，痛苦似的，立即分裂成了数小块。

罐中的液体也沿着裂痕流淌出来，沾染了地板。

她蹲下身，缓缓捡起一块碎片，摩挲着裂痕，又用手指轻轻沾了些液体，回忆着什么“当年的瓦罐可比这个大多了。”

起身，她向着房间的身处走去，几个巨大的瓦罐出现在了她面前，她轻轻弹去瓦罐上的尘土，幽幽开口“啧，我还以为王家改邪归正，早就将这瓦罐扔出去了，真是没想到，还留在这。”

她揭开瓦罐的盖子，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正所谓，东西是用来用的，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她轻笑，“不过也没关系，今夜它将发挥出它的价值！！！”

她用手轻点着瓦罐的数量，眉头略弯“哎呀，这么多瓦罐，不知道整个王家够不够用。”

她出了门，轻拍手上的灰尘，看见一个少年仰望着星空，往府外走去。

“真是一个可爱的弟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见明夜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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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愈来愈大，车轮滚动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少女躲在暗处，勾唇一笑，“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老爷，京中一切可好？”

“无他，新帝要稳固政治，王家暂且安全。”中年男人望着月亮，低低的说道。

“老爷！！！老爷！！！不好了！！！炼药室走水了！！！”一个仆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什么？！走水？！快安排人救火！愣着干嘛！”中年男人刚做到椅子上喝了一杯茶，又连忙站起来，支派人去救火。

刚到炼药室，又有人来说“老爷！不好了！储物室也走水了！！！”

中年男人累的满头大汗，从炼药室救火的人马中分出了些，又前往储物室救火。

耳边传来木头灼烧的声音，“滋滋啦啦”，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啊！！！”

中年男人听出那是家中药童的声音，火急火燎的又朝着炼药室的方向奔去。

“向煦！！！”中年男人认出了那少女，在她又要了结一个无辜的生命时制止了她。

向煦轻轻试去斧头上的血，抬头注视着王家家主，“王家家主，好久不见。”

“收手吧向煦，我王家是对不起你，但你也没必要屠我满门吧！”中年男人看到眼前的场景，情绪激动，胡须都在不住的颤抖。

映着火光，伴随着周遭火焰的声音，火苗迎风起舞，向煦的红色头发亦在风中舞蹈，她突然放声大笑，犹如那黑夜中的鬼魅一般。

“王家家主，别来无恙啊！”

“向煦，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王家听命于首辅，如今新帝继位，王家已不再以活人炼药，我放过你，你也放过王家！”中年男人对着向煦怒吼道，“当年，是向家亲自把你送到我王家府上的，你若是恨更应当恨你自己本家！而不是把所有的错都赖给我王家！”

火势越来越大，顺着风的方向热烈的燃烧着，然而已无人有力气救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我放过你们，谁又肯放过我？我趁乱逃走之时，哪一天不是偷偷摸摸，苟且偷生，每天都在害怕被王家的人再抓回来炼药。”

“我无数次经过向家门前，但我始终不敢敲门，我害怕向家不欢迎我，他们看不起我，害怕他们排斥我！”

“我理解你们，心疼你们，可是你们又有谁？又有谁，是真正理解我，心疼我的？！”

“凭什么每一次都要我来忍让？！凭什么？大家明明都是人，你们凭什么就高人一等，就有事情的决定权？”

“你们这些人就该死！！！”

向煦怒吼着挥舞着斧头向中年男人劈去，朝朝生猛，逼其要害。

中年男人吃力的躲避着，突然他看见了一抹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前的红梅树下，望着火焰与鲜血不知所措。

他拼尽全力扭头对那抹小小的身影喊着“走！！！快走！！！别回头！！！”而这一扭头也彻底断送了他自己的一条性命。

那抹身影，听见了他的声音，转身欲走之时，却也看见了那斧头劈向他的一瞬间，鲜血骤然飞溅了出来，他倒下之时，少许鲜血从嘴里喷涌出来，“快走……”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消失……

“爹！！！”那抹小小的身影微微怔愣，终是没有忍住，喊了出来。

向煦听见了声音，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与那抹身影的视线相撞，她看着斧头上的血，“呦，小可爱看星星回来了，真是可爱，只是你许的愿望怕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那抹身影发现了她的目光，逆着风向外逃去，浓浓的月色洒在他的身上，营造出一种狼狈之感。

“小可爱，这么害怕姐姐做什么？”

“别急着跑呀，等姐姐忙完了就去找你。”

月光挥洒在庭院之中，照在斑驳血迹之上，血液染红了地砖，如河流一样奔流着。

她从血泊里走出，向储物室的方向走去，一步一个血脚印，身后的火随着风的增大而增大。

一声声的惨叫从储物室的方向传来，最后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了火苗燃烧木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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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煦推开破旧房间的门，数着仓库里巨型瓦罐的数量，检验着瓦罐中的液体。

“啧啧啧，人算不如天算呀，真是想不到这里的瓦罐正好少了一个，而那一个就当是我留给小可爱的礼物了。”向煦的手抚着瓦罐上的尘土，“咯咯咯，我要让你，小可爱，和我一样在痛苦中活着。整个家族只剩你一个人，看着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哈哈哈想想就觉得痛苦。”

……

“我将这王家的人全都埋在了这瓦罐里，小可爱明天回到家时，会不会感谢我给他的家人找好了棺材？！哈哈哈”向煦盖上了最后一个瓦罐的盖子，自言自语着。

“小可爱，刚好等着吧，看到姐姐送你的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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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处

一个男孩蹲在墙角，背倚着墙，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

深夜的风格外的大，泪水吹干了他脸上的泪，他的泪又奔涌而出。

青冥色的长衫裹挟着月色，男孩颓然于街角处。

晚风吹过，撩起他的发丝，似是在安慰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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