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聚

……

Null：噗。

Null：哈哈哈哈。

Null：所以、所以你是说——

汩汩的小河往前拼命奔流，冰凉的泉水拍打在Null的小腿上，然后从旁边冲过去，继续往大海里飞奔。

一丝淡淡的水红色也顺着Null的腿留下来，溶解进河水里。

Null：你是说，你一个被当成鬼的非实体，被另一个被当成鬼的非实体吓了一跳？

Null弯下腰，把染血的双手放进河水里，把上面所有不属于自己的脏污都洗去。他身后的岸上，站着抱着手臂的303。

实体303：你怎么过来迪斯拜这了？

Null：哥要是说，哥是专程来看你的，你信不信？

实体303：信你个鬼。

303看着Null上岸，他黑色的能量体下面拖曳出一道水痕。

实体303：你为什么不告诉我herobrine突然愿意回来了——回主世界？我以为他就烂死在永远的牢狱里了。

Null：你和brine不是关系不好吗。

实体303：……

Null伸手一掸，几颗水珠从303身体里穿过去。

实体303：昨晚我看到他的身影，他却再没出现。

Null：现身耗费的能量太多，能看到他就说明他已经过得很好了。

303听着这个，顿了顿。

实体303：我讨厌神。

实体303：无论是notch和herobrine。他们都曾经同意对我的抛弃，而且herobrine——我是完全支持他的做法的，他却这么对我。

303撇了撇嘴，又看了看Null。

Null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拍了拍手。

Null：怎么了？

实体303：……我曾经见过你。

Null：哥知道，从brine口中，你了解哥。

实体303：不……那时候你像个丢人的小鹿，从林子里跑过去。

Null：……

Null默默看向303，没有说话。

303的背后——Null走来的那个方向——路上散落着破碎的金甲和武器。没有尸体，人类死亡的躯壳被系统回收，只有一地的鲜血，渗透进泥地上的草根里。

Null：迪斯拜是个危险的地方，哥老是在这片地方遇上劫匪——肯定是你在此地教唆的。

实体303：我才没有。只不过是恶人和追求名利的那部分善人一样喜欢抱团罢了。

实体303：不过，你别想岔开话题。

实体303：你曾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你就是那个拙劣的守护者模仿人。

303靠近了Null，微微垂下头，去看他的脸。但是隔着黑雾，什么都看不清。

Null：——303。

Null忽然出声，黑色的能量从他身上慢慢的散去。

null.：我……不认为虚空是永恒的牢狱。

黑色烟雾状的情绪沉默地从Null身上剥离，露出那张仿佛还是少年的脸。活脱的年轻人，皮肤还很有光泽，没有留下伤疤，没有年迈的褶皱。

那张脸还和303记忆中的一样，那天留下来的年轻人，坐在火堆旁边，和自己用木炭扔来扔去。那个人说希望成为第二个守护者，带着幼稚而执着的梦想，痛苦的坚守到梦想崩溃的最后一刻。

可是现在，那双眼睛变成苍白而荒芜的白色，就跟那个痛苦的神一样。

实体303：……我讨厌你的眼睛。

null.：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303伸手指了指Null。

实体303：对了，你当初喊我卫生纸卷。

null.：……你可真能记仇。

实体303：那么——后来你神使军的理想实现了吗，小理想家？

null.：不要嘲笑别人的理想啊，哪怕在新时代里那个理想本身都变得微不足道。

null.：一个人热血沸腾什么的——虽然结果未必好，可至少过程总是幸福的啊。

Null抬起手做了个拍拍303肩膀的动作，尽管他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碰到。

null.：嘿，3仔——

实体303：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就算你现在分到了herobrine的力量，你也还是个毛头小子，在我面前你永远——

null.：哥要把brine带回来。要跟同伴认识一下吗？

实体303：……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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