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类的悲伤

就像任何一天安稳的日常那样，统筹调度、训练巡逻，做完当日神使军第一队队长兼总教官的工作，Steve回到他的房间。他住在神殿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没有人知道神殿除了集会和举行仪式之外，还有宿舍的作用，也没有人关注过昨晚每天的工作后Steve都会去哪里，Steve接下来是去熬夜巡逻或者郊外的小房子，他们各有一套既成的习惯性思维。

而事实上，Steve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解下战神之刃，让它倚靠在自己床头。

他很少把这把重刃放进物品栏——没人会把战友塞进物品栏。

今天和Alex谈了很多以前的事，还有很多关于notch的现状。Steve虽然担忧notch，但是那种感觉已经没有自己第一次得知后来的那么激烈了。

还有……herobrine。他们有可能就这么永远都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Steve把手肘抵在膝盖上，埋了头下去，想要用手顺一把头发，可手掌遮住眼睛后就停住了，额头疲惫地停放在手心里。

永恒是一个多么温柔又残酷的誓言。曾经的日子有多简单快乐，现在回忆起来就有多虚幻且不真实，就像一场梦，美好的永远是泡影，只有疲乏而麻木的才是剩余的现实。

steve.：呼……

Steve做了个深呼吸，把头抬了起来。明明跟Alex谈话之后说了很多跟旁人不能够说的话，应该感觉轻松才对，可是此时此刻感觉胸膛沉甸甸的，不仅没有得到释放，反而被塞进去了更多的东西，现在已经充满到让人感觉不堪重负的地步。

Steve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一切美好的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断裂开来的呢？

现在的做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steve.：我到底是什么……

守护者、陪伴神的人类……从一出生自己和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除此之外，自己是Steve。

而人类能用人类的方式拯救神的世界吗？人的个体太无力了，这几千年来Steve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才会有神使军，才会有一个激发出人类潜力的集体。

可神使军所对抗的那些敌人呢？怪物和人类的恶——神已经为人类制造了世界的黑暗面让一切循环，人类为什么会自我衍生出千百年来如此纷繁的罪孽。是神编写的代码吗？可是离神最近的Steve知道，神的本意并不希望世界痛苦。

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把自己投入世界这片汪洋里，一下子就沉没了，所有的挣扎和努力都看不到尽头。

神不在自己身边。

……

当Steve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拿着匕首，左手的手腕内侧鲜血淋漓。屋里明亮米黄的光芒已经不在了，并不是因为熄灭了灯和火把，而是一股黑色的雾一般的粒子充满了整个房间，战神之刃淡淡的发起光来，好像在呼唤Steve，可是在那黑色的能量之中，那光芒变得很微弱，和在战场之中耀眼的能量孑然不同。

Steve的鲜血滴在地面，被黑色的能量吸走。如果缓慢的切割，会留下更深的伤口，痛苦也来的切实而缓慢，慢慢涌出的鲜血像一束逐渐长大随后崩裂的宝石；匕首快速划过的时候，一开始感觉不到疼痛，随后在尖锐的刺痛一下之后，才会反应过来，皮肉已经分割了，一开始只有一道小缝的伤口愣了一下咧开嘴，吐出血来。

Steve盯着自己的伤口怔住了，他没看见屋里的黑色粒子，也仿佛没看见流下的血，他只是忽然感觉到一种轻松的感觉，似乎心里好受些了。

就好像罪人被审判了一样，有种归属感和轻松感，痛觉和道德上的负罪感已经不重要了。

就是这样，就该这样，一切就该是这样的。

这东西……似乎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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