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我爱的人

清晨的风有些凉，深秋了。清早起来，阿离打了水洗漱，然后去厨房帮百里做饭（危）……咳咳，当然只是帮忙洗菜切菜之类的了。

帮完忙，吃完了早饭，也就不知道干嘛了，于是在军营里闲逛。

李信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他今天也没有去练兵。

“阿离早。”找见了阿离，李信冲着她笑了笑。

“诶？……早。”阿离双颊微微泛红，回应道。

“今天有空吗。”

“诶？有倒是有。怎么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李信拉起阿离的手往外走。

“诶？……”

……

长城周围分布着许多村庄，像是星星一样，被银河包裹住。若是从长城上望去，非常的好看。每个村子都种了作物，养了牲畜，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秋天了，麦浪卷起一片一片的金黄，有的勤快的农夫已经收割完了，只剩下麦梗子留在地里。

李信拉着阿离来到了一个村子。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泥土的气息，路上不时几个玩耍的孩子看见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村子啊……”阿离小声嘀咕着，好像想起了什么。

“到了，就是这儿。”李信停在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虽然那门是敞开的。

院子里有几只小鸡雏，上窜下跳的，右边的耕地种着些麦子，从大门直线望去是一座小屋子，屋子门口坐着一个老妇人，满脸的皱纹，正织着毛衣。旁边有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孙子。

老妇人抬起头，面容和蔼可亲，老人家眼睛有些花，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分辨出是李信。

“阿信啊……快进来坐。丫头，来扶我一把……”一旁的小孙女听见了过来扶她奶奶，李信连忙摆手，“不用了，阿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做些活。”话罢李信走到阿婆身前单膝蹲下，阿婆皱皱巴巴的手亲昵地抚上了李信的脸，笑了笑。

“阿信呐……挺长时间没见着了……最近还好吧？阿婆还挺想你的……”

“好，都好。”

“嗯，好……”阿婆笑了笑，抬起头看到在一边傻站着的小姑娘，“呀，那丫头是……？丫头，不嫌弃的话过来坐坐？”

阿离走过来鞠了一躬，“阿婆好，我叫公孙离，您叫我阿离就好。”

“她是……嗯……”李信挠了挠脸。

“哦……”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是懂了，“那阿信呐，你可好好待人家啊……”

“嗯。”李信站起来，“阿婆您先歇着。我们去干活了。”

“好，谢谢你们呀。”老人家笑着点了点头。

……

“真看不出来，堂堂李队长还会做这种事？”阿离拿手背擦了一下汗，然后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镰刀。阿离经验不足，速度比较慢。不过……看李信那边非常熟练的样子。李信割麦的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比地道的庄稼汉还地道。

“阿婆身体不好，我经常来帮她。”李信也停下动作抹了把汗，“累了吗？休息一下？”

“嗯，有点。”阿离笑了笑。两人就并肩坐在田地间的小路旁，凉风习习，未割完的麦子随风摇摆。

“真好看。”阿离微笑着说。

“嗯。”

“你是……怎么遇到阿婆的？”阿离歪过头来问李信。

“刚到这边的时候，我不受待见。老是挨欺负，受不了，就偷偷从军营溜了出来。

“但是不认识路，天又黑，又饿又累，我就在这个村子口晕倒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阿婆家里。她救了我，给我做了一顿饭吃。她告诉我，年轻人做事不要半途而废。”

“然后我就回军营了。惩罚并没有那么严重，长官态度也没有那么恶劣了。后来我才知道，长官态度变好是因为家中并不富裕的阿婆她……给长官送了一袋饼子，拜托他关照一下我”

“我从小待在母亲身边的时间不长，不过如果母亲她活着……大概会是这样的吧。”李信回忆着。

那是对他人生很重要的一个转折，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他开始认真训练，就算当初参军只是自己的意气用事，现在想要保护身后这个国家的心情也是真实的。

就算父亲作为武将是被自己人杀死的，就算……这样，他也想要保护这个国家，这个国家里的像阿婆一样的好人，像他自己一样努力生活着的，怀揣这希望的人们。

“唔……”阿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抹掉，“阿婆……真是个好人啊。”

“嗯。”

“我歇好了，继续吧。”阿离站起来，捡起了一旁的镰刀，“我小时候虽然也生在村子里但是很小就离开了，关于农活不太懂，你多教教我。”

“好。”

……

吃过晚饭，夕阳如火。李信阿离并肩坐在谷堆旁边。

“阿离，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嗯，挺喜欢的。”

“……”

李信沉默了一下。

“可以讲讲……关于你的事吗？”

“诶？我啊……”阿离摸着下巴思索着，“我小时候生在一个小村子里，后来村子出事了，一个姐姐来把我带走了……啊。其实也没什么。你问这个干嘛。”

“我……其实不太了解你。”

“噗。”阿离捂着嘴笑了一下，“你今天有点奇怪耶。”

“额，我……”李信转过头看着阿离，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嗯？”

“要打仗了。最近魔种侵犯西北边界，要调兵过去援助。”

“你也去吗？”

“嗯。”

“那……祝你凯旋哦！”阿离冲他笑了笑。

“等我回来，你嫁给我好不好？”

阿离听到这句话，跳跃太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还在说打仗的事，怎么就……？

李信站起身来走到阿离身后，从后面抱住她。“好吗？”

“……好。”阿离低着头想了想，脸上微微泛红。

“太好了，谢谢。”李信在阿离耳边轻声说。

“咳……我们回去吧。天色很晚了。”

“嗯。”

……

“奶奶，你捂我眼睛干啥？”

……

告别了阿婆和阿婆家的孩子们，两个人返回长城驻营。天上已经繁星点点。

“你什么时候去？”

“后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大概个把月吧……”

“你要注意安全。”

……

那天早晨，天边还泛着红色。

军队整齐地排列在城门前，军队前一字排开的是各小队的队长，阿离歪着头看着其中那个金发男人，握紧了手中的枯柳条。

走上前去，递给他。那个人接过，冲着她微笑了一下。

那是那个时候……她就想做的事了。

“多加小心，早点回来。”

“嗯。”

“其实之前你来守长城的时候，我就想折柳送你了……”阿离低声说。

“啊，原来那是你啊。我就觉着有人盯着我。”

“咳……”

守城的人只留下百里守约和木兰，剩下的都去带兵支援了。木兰看着阿离和李信二人，露出一个苦笑。

这只怕……是一场硬仗。

因为这个送别的场景，她太熟悉了。身边的战友换了几轮，战场的残酷性不是一个小丫头可以想象到的。

昨天早上二人宣布婚约这件事，然后紧接着是支援的事。然后……大家都懵了。

虽然吧是意料之中，但是……？？？就一天时间你这动作有点太快了吧？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看着两人，木兰微微皱眉，竟想起多少年前自己与某个人的别离。

冲着远去的军队挥手，回到城内关了城门，阿离看着木兰的表情有些严肃，轻轻扯了扯她衣服。

“木兰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木兰摆摆手。

“嗯……那么，木兰姐要是暂时不忙的话，明天陪我去市上买些做嫁衣的布料吧？”

“噗。你这丫头，倒是挺着急？”木兰笑了，戳了戳阿离的脑袋瓜儿。

“唔。”阿离红了脸蛋，小声嘟囔，“我针线活儿不太好，早点下手也许能赶完。”

“……”木兰顿了一下，摸摸阿离的头，“阿离，说实话，你就不担心……？”

“……”阿离微微低下头，然后昂起来笑了笑，“担心……但是，那是他的事业啊。若是我能随他去我便跟着了，不能的话，我也不该是他的负担。”

站在城墙上，阿离望向远方，军队去的方向。半个时辰前还浩浩荡荡的人马此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尊重他，理解他，支持他。爱他所爱的，共同看向远方，许下一个约定，在红叶飘零的秋日，等他归来。

（解释一下：阿婆帮助李信是在李信小时候来长城当兵的时候，小时候也是在这块当兵然后由于中央调动，李信所在的军队回长安了，然后木兰他们所在的守卫军来接管驻守，李信当时有机会留在中央做官，不过由于对官场的厌恶……还有挂念边疆的事就又回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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