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说话的人

阴影移动了，进入绿光的照耀范围却显得更加惊悚。

Frisk.Gaster…！…博士…

Frisk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直到大腿后侧抵在了办公桌沿上。

对方的头向左歪了45°左右，一双悬浮在空中的白色双手开始向Frisk传递信息……

W.D.Gaster：✋☠⚐❄✋👍☜👎❄☟✌❄✡️⚐✝️✟☜👌☜☜☠☹️⚐⚐😐✋☠👆☞⚐☼💣☜.☟✝️💣✌☠👌☜✋☠💧.（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寻找我。人类。)

虽然他的“手语”确实有区别于人类世界的手语，但伴随着他的动作，竟有一道男性的声线带着怪异的混响传进她的耳朵。

那道声音发出时，他的嘴并没有任何变化，嘴角也一直保持着怪异的高度。

W.D.Gaster：（你在任何坐标上，任何时间段内做出的任何行动，都在我的监测范围之内。你本来不应该看到我。但我排除了你所在空间的程序故障。)

你的意思是……是你让我找到了你……？Frisk在心中疑问。

W.D.Gaster：（能察觉时间闭环的生物不止于你一人。但你却是唯一的变数。我明白你此次旅程有什么用意——寻找打破时间闭环的方法。)

他几乎是平移着来到了Frisk眼前，身体向前俯下，那双深邃黑暗的双眼距离她更近了。

Frisk暗自感叹这人的语言风格实在有些过于严谨，她挺直腰背，看着那个令人生畏的黑影问：

Frisk.Gaster博士，您能协助我吗……？

问题一出十几秒内，对方诡异的双目一直定格在自己身上，却不回答问题。Frisk的不自在更强了。

W.D.Gaster：（这在正常情况下不行。因为你是她。我不相信她。并且，你的灵魂此刻已经一片污浊。……除非你愿意证明自己有能力争取到我的协助。)

我是她？

Frisk的思绪经历着毫无关联的信息的连环轰炸。

她……？

Frisk.谁……是她？

W.D.Gaster：（一个贪婪的人类。)

Gaster只给了她一个云山雾罩似的回答，就离开她身边，开始在屋内缓缓四处移动。

『我是她。而她是一个贪婪的人类。』

结合这个概念，她回想起在Toriel家做过的噩梦——过去的自己曾经犯下“身为人类却吞噬了人类的灵魂，逃离了这个世界”的种种恶行，与报告的描述竟是如此不谋而合。

Frisk.你是说，『红心女王』吗…？

W.D.Gaster：（看来你的确很聪明。)

Gaster对此给出了肯定。

可是这明明不符合逻辑。Frisk心想，她现在明明正站在这里，怎么吞噬灵魂？难道在之前的某一次轮回开始时，自己毫无意识地有丝分裂了…？可现在外面太平盛世，那个分裂出来的“她”又是怎么抢夺灵魂的？

她不理解。

W.D.Gaster：（我想知道，在你的了解中……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Frisk低头思索起来。这个世界是没有尽头的深渊。

W.D.Gaster：（回答我，人类。)

Gaster用不容抗拒的语气催促。

Frisk.这个世界被魔法诅咒，轮回着悲剧。自由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不可及。它会消磨意志，泯灭决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W.D.Gaster：…………

对方听完陷入了沉默，随即又问：

W.D.Gaster：（人类。你还记得你进入这里之前的日子吗？)”

Frisk.我想不起来。Gaster博士，这似乎太久远了。

轮回冲淡了她对往事的记忆，Frisk心想。

对方的嘴角回归了面无表情时的位置，白色的瞳仁消失在眼眶之中：

W.D.Gaster：（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假的游戏呢…？这里由代码组成，一切都是人为影响的结果，你进入这里之前还是白纸一张，而从你跌落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他一挥手，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电子息屏，紫色的光条在屏幕上构成了地下城的样貌，而一个身穿条纹衫的小人在屏幕上奔跑……

Frisk.……？？！

W.D.Gaster：（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如果我这么说，你怎么想——？)

Frisk.我会知道，您在开玩笑。

W.D.Gaster：（并非如此。我们现在谈轮的都是事实问题。现在我已经告诉了你这个世界的全貌。我只想知道，对此你会怎么想。)

Frisk骇然，往日平静的表情已经化为强烈的惊慌。她经历过很多难以理解事情，但却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

Frisk.可是！不，不是这样的……！我在外面的世界也朋友，有亲人，有……

她急于辩解道。

W.D.Gaster：（但他们对于你只有模糊的记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段人为编写的身世背景，它会一直烙印在你的脑海之中让你以为那是真的，以此来提高这里的真实度。)

W.D.Gaster：（而你，人类，在这漫长的时间内，你越来越智能，甚至开始想要反抗自己的命运。)

我…是假的？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要骗我，Gaster博士……！

W.D.Gaster：（现在……你还要获得『自由』吗——？)

“噗通。”

Frisk跌坐在地，不敢再直视Gaster，思维几乎被震撼的无法运作。

人类的意志总是如此脆弱，Gaster心想。由此看来，她起了放弃的念头。

黑色荧屏消失，Gaster似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一样，平移着离她而去。

Frisk.等一下。

眼看Gaster移动向那扇门后的黑暗，她在身后叫住了他。

Frisk.博士，我决定了。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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