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发现一路上愚人众的先遣队和游击兵增多,像是有目的攻击他们,加上散兵受伤,长时间的战斗让她有些吃不消,一行人不得不选择绕路走。
午后的阳光暖而惬意,荧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透过指缝看阳光将浅灰或纯白的浮云串在一起,温热、慵懒、微甜、淡淡的草香……还有少年突如其来凑近心慌意乱的花香。
荧感受到了头顶忽如其来的重量。
一片阴影笼罩下,荧放下遮挡的手,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苍白精致的脸。
“荧,送给你。”散兵凑近低头俯视她,少年清澈的眼珠微转流动着一层似梦的光彩,目光交汇下,少女的呼吸微微加重,隐约旖旎的氛围中,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察觉到氛围失常,荧局促地收敛情绪,旋转目光,连忙将头顶的重量取下,是一个用藤蔓和各色野花编织的精美花环。
散兵见她取下,耷拉脑袋失落道:“你不喜欢吗?”
“不……没有,我很喜欢”,荧怕他误会,忙将花环重新戴上,“很漂亮,谢谢你。”
少年脸上笼罩的阴霾一扫而空,露出明媚的微笑:“荧喜欢就好,我编了很久的。”
语气添了点撒娇的意味,像是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那为了感谢你,我晚上给你做……甜虾寿司。”荧想了想道。
“好!我去帮你找柴火。”
荧望向少年离去的背影,花香缠绕着甜腻的空气久久不散。
夜幕降临。
“喂,派蒙你虾线挑断了!”
“哼!那你自己来呀!”派蒙插着手不满意地跺脚。
“我来吧。”散兵接过派蒙手里的虾,手指轻挑,一根完整的虾线被剥离了虾肉。
“哇,真厉害!”荧和派蒙齐声道。
“……”
“好了,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了。”荧将虾放入锅中蒸煮。
“将剥好的虾肉蒸熟,然后卷上米饭,最后再撒上盐……”
十分钟后——
“大功告成!”
“好了吗,好了吗?”派蒙搓手凑近。
“派蒙,你个贪吃鬼,这可不是专门给你做的。”
“散兵,给你,”荧绕过派蒙将甜虾寿司递给身后的散兵。
“喂……”
“这是你的。”荧打断派蒙的话。
“哼,原谅你了。”
“荧做的真的很好吃。”散兵尝了一口,夸道。
“旅行者的手艺……唔是没话说的。”派蒙边塞着寿司,边含糊不清地拍着彩虹屁。
夜半,睡梦中绵长的呼吸声轻抚,传来丝丝梦呓,水蓝色的衣角隐入夜色。
荧被凉风吹醒,身旁的草地空无一人。
“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荧疑惑他怎么会跑到崖边。
少年闻声回首,绛紫色眼眸中倒映着金色的月亮,深与浅融成了晦暗不明深灰色,半张脸藏匿于暗处,略显孤寂。
顷刻间,荧不自主想起在某个国度见过的精致雕像,在月光下诡秘而圣洁。
“听说每个人在星空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荧的又是什么样的呢?”散兵望着缓步接近的她。
“嗯……像它吧。”荧指向远方一划而过的流星,在少年旁席地而坐。
“因为对我来说在此的停留,只是为了寻找至亲的一段旅程,这里的星空中并不能找到我的命运。”
少年仰望着辽阔无垠的星空伸出手,似是想抓住什么。
荧意外的没有听到少年接她的话,凉风吹过寂静的空气。
蓦然,熟悉的花香让她心头一颤,少年俯身,一瞬间,她撇到少年的晶亮的眼神,恍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到了她的脸颊上,激起了层层巨浪,少年眸中转映着她惊诧的神情,呼吸停滞,灼热的温度烫的荧的脸通红,她感受到心脏疯狂的跳动着。
“可以为了我多停留一会儿吗?”她听到轻得能被风吹散的声音乞求着。
荧自知无法做到为某人停留,更何况是失忆前危险的愚人众,她所有的怜悯只是给这个白纸一般的少年,并非危险狡诈的愚人众第六席。
只是为什么那天星空下,只是望着他,拒绝的话像是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少年,落寞地挤出一个笑容,揪得她的心一疼,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没关系的荧,我……明白了。”
不过也好,他们本就是被迫同行,更谈不上羁绊,这样短暂的陪伴,是奖励还是惩罚都不重要了。
这样也好,她注定是星海中一划而过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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