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熊的五夜后宫:安全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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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漏洞【73】

【73】格雷戈里的心结

如果要让莉兹来对格雷戈里这杯棉花糖热可可做出评价,那她所能做出的最差评价,也应该是“比你做数学题时的发挥要好”,格雷戈里特意将那块棉花糖捏成小白兔的形状,还特意花费了五十分钟,来为雪尔莎调配最好的热可可配方。

想要进入雪尔莎的房间,这对格雷戈里来说还是第一次。左手端着那杯还在冒热气的巧克力奶,右手则是一盘糖豆曲奇饼,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明天又会迎来一个美好的周末,有些话最好现在就说。

雪尔莎正背对自己的房门,身着一件粉色睡衣坐在地板上,她正在和自己的玩具一起玩过家家呢。用指关节连敲几声门板后,雪尔莎转过身去,格雷戈里面带微笑,用温柔的语气问她想不想要些睡前甜点。

得到雪尔莎的默许后,格雷戈里端着两只托盘跨过门槛,将茶杯与饼干盘放上书桌后,格雷戈里坐到雪尔莎身边。

皮球大小的木偶屋中,格雷戈里看到一件特殊的玩具:他在一年前送给雪尔莎的生日礼物,“恶作剧商店”当时的抢手货—暴眼小丑先生,至于这个玩具获此殊荣的原因,格雷戈里当然记得:捏起小丑的双肩后,他按住小丑的额头便不肯松指。在心中倒数十个数后,小丑的塑料眼球拉着两串弹簧自眼眶中跳出—一年前的生日宴会上,他就是靠这个小把戏让雪尔莎哭了整整四十分钟!

那一天,他也被琴娜惩罚,在甜品店门前被罚了一个下午的站。

真没想到,雪尔莎居然还会选择留着这只坏小丑。格雷戈里将暴眼小丑的眼球与弹簧塞回头部,小心翼翼地将之放回原地。

格雷戈里还想对雪尔莎说上些什么,可雪尔莎却率先放下玩具,抓起格雷戈里的手腕后张开双唇,几乎在同一时刻,格雷戈里的口中也开始流出一串串字母,它们汇聚于二人之间,最终组合为同一句话—

“雪尔莎,你有没有受伤?”

“格雷戈里,你有没有受伤?”

之后,二人背对彼此,捂住自己的口部,似乎都不太愿意承认那句话刚从各自的口中窜出。谢谢只是很简单的一个词,可想要流利说出却需要些勇气。

格雷戈里想到自己的承诺,自己那天在储物室旁聆听到的真相,雪尔莎,她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她的父母早就—不,自己对琴娜承诺过,自己在父亲的墓碑前承诺过,他会保护雪尔莎,他承诺自己会做世界上最好的大哥,可这几年来,他又做出过些什么?

恶作剧,一次又一次作弄雪尔莎。更别提前段时间,雪尔莎今年的生日宴会上,他还在蛋糕托盘下加了几块遥控弹簧,将一大块蛋糕拍到了雪尔莎脸上!

为格雷戈里出主意的赫吉本,现在估计在少管所里的板凳,都被他用屁股坐热了。身为格雷戈里的母亲,琴娜的话没有说错,继续跟着那家伙瞎混的话,少管所也会成为他格雷戈里的最终结局!

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这不是格雷戈里期望发生的。这更不是他父亲牺牲于火场前,所希望看到的—

自己没能保护好雪尔莎,可雪尔莎却在今天保护了自己!就在维多莉娅向熔融弗莱迪扣下扳机前,就在熔融弗莱迪的酸液即将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是雪尔莎,是她为自己挺身而出。一个六岁大小的女孩,为了保护自己八岁的哥哥挺身而出!现在回想起这件事后,格雷戈里真恨不得让自己死在熔融弗莱迪手中!

今天晚上,雪尔莎会接受他的道歉吗?

哪怕恶作剧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哪怕格雷戈里从没有主动道过歉—哪怕一次也没有,哪怕格雷戈里从六岁时开始整蛊她到现在,哪怕他的恶作剧一次比一次过分?

格雷戈里不敢再想象下去,真正过分的人是谁?过去他一直以为是雪尔莎,是琴娜用谎言编造的这位“表妹”,可现在他才意识到,四年以来,一直都是自己在欺负她,甚至是伤害她!

格雷戈里想到四年前的现在,雪尔莎也靠住墙角,手握一只兔子玩偶后一言不发。

当他还只有四岁,当他还是个更小的小男孩时,他在雪尔莎的摇篮床前为她哼唱童谣,用自己小时候的玩具珍藏来逗她开心。那时候雪尔莎成了他与琴娜的全部,格雷戈里的最大愿望,也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快快长大,她会有一个善良的母亲,和倾尽一切去疼爱他的哥哥—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格雷戈里的热情也在这飞梭的时光长河中被盖灭,他也不过是个孩子,他也希望得到关心。可这种关心自从雪尔莎学会说话与走路后,就变得越来越少,格雷戈里不再享有琴娜的专车接送,他得学会自己等校车,因为琴娜还要送雪尔莎去幼儿园;中午也不再有母亲为自己做的午餐,他也要去那糟糕透顶的学校食堂,拿着沾满残油的餐盘排队取餐;哪怕自己在新生田径赛中取得一块银牌,回家后琴娜也只是希望他帮忙找一下雪尔莎的玩偶—

这些都是小事,一开始,格雷戈里也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再小的事也有它的份量,一根根稻草叠成的包袱,也足以将一只骆驼压垮,格雷戈里的内心,开始变得孤单。那时候,没有摇滚弗莱迪,没有本该属于自己的母亲的关心,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与他那间空荡荡的深蓝色卧室。

为什么,为什么“成长”一词与格雷戈里印象中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了?他的确早晚都会长大,可这也来的太快了些,他当时只有七岁,却要通过自己的切身体会来理解“孤独”的含义。

深夜里,当他听着隔壁房门中传来的笑声与歌谣,他能想象出琴娜逗雪尔莎开心时的画面,只有他,什么也没有,只有内心那些大片大片的孤独面包,可以被他切下来用于果腹—越吃越饿,这没什么效果。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爸爸,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

格雷戈里与父亲雷诺的合照,还被他放置于自己的床头柜上。无数个孤独的深夜中,这张照片无疑是他内心的最后慰籍,哪怕这份慰籍会让他的眼角沾满泪水。

恶作剧,是报复吗?还是说,只是格雷戈里试图再次博取关注的手段?哪怕是被琴娜责骂一次,格雷戈里也会感到满足,更何况,他的恶作剧还能让雪尔莎倒上个大霉,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他自认为对雪尔莎发起的战争开始了,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现在,直到今天早上,当雪尔莎为自己冲到熔融弗莱迪身边的那一刻,格雷戈里在心中将自己咒骂了千百万遍—究竟是怎样无能的人,才需要自己妹妹的保护?若非维多莉娅警官及时伸来援助之手的话,格雷戈里还有可能亲眼目睹雪尔莎的死亡,父亲的惨案将再次发生!

不,不是这样!格雷戈里不希望雪尔莎因为自己而受伤,更不希望她为自己付出生—不不不,不要再想下去了!雪尔莎,她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吗?她没事,格雷戈里也没事,没有人会出事!

啪嗒,雪尔莎轻轻靠上格雷戈里的左肩。雪尔莎将兔子玩偶塞到格雷戈里手中,她看出自己哥哥眼中的忧伤,她想用自己的方式为他带来欢乐。见格雷戈里仍不为所动,雪尔莎又将几块饼干拿到格雷戈里眼前,她不知道的是,得知一切真相的格雷戈里此刻正被烦恼困扰着—自己的任性,父亲的牺牲,雪尔莎的身世—格雷戈里只有八岁,让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独自面对生死离别与孤立感,这未免太残酷了些。

“哥哥,你不开心吗?”雪尔莎的左手,在格雷戈里眼前挥动了几下。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后,雪尔莎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卷起袖口后向格雷戈里露出双臂:“别再为我担心啦,格雷戈里!你看,我没有受伤!”

“雪尔莎!”格雷戈里紧紧抱住雪尔莎,他努力压制住眼眶下的泪水,是他没能保护好雪尔莎,是他在过去的两年中,将雪尔莎当做一个发泄孤独的目标;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即使是今天早上,他也没能以身作则。

雪尔莎只是以拥抱回应格雷戈里,她将手搭上格雷戈里的后背,开始轻拍格雷戈里的后背来安慰他。她说自己真的没事,可越是这样说着,格雷戈里眼中的泪水便越是无从控制地坠落—

坠到雪尔莎的肩上,坠到铺垫着粉色地毯的地板上—

“雪尔莎,我没能保护好你,是我一直在欺负你!我不是个好哥哥,我,我没能尽到自己的责任,我是最差劲的亲人,咳咳—!”

雪尔莎为格雷戈里递上毛毯与热可可,格雷戈里为雪尔莎精心准备的白兔棉花糖,也在此刻被雪尔莎塞入他自己的口中。雪尔莎没有生气,也没有对此感到不满,看着格雷戈里受伤的心被成功治愈,雪尔莎也对他露出会心的笑容—

“才不是这样!妈妈都对我说了,格雷戈里,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哥哥!”雪尔莎又搂住格雷戈里的腰部,似乎是认为刚刚那个小拥抱还远远不够。

雪尔莎也开始诉说格雷戈里,过去的格雷戈里,当他对雪尔莎展开自己第一次恶作剧前的格雷戈里—他会为雪尔莎放弃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他会陪在雪尔莎的床前哄她入睡,哪怕自己早已是困到睁不开眼;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保护他的妹妹,过去的他,那个对他而言都有些陌生的他—

“妈妈都和我说了,过去我很小,所以哥哥要保护我,”雪尔莎紧紧握住格雷戈里的手,眼神也由温柔,转变为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坚毅,“现在我长大了,该轮到我来保护哥哥了!哈—!”雪尔莎对着墙壁挥出一拳后,一阵发自口部的哈欠声又接踵而至,看来,她现在是时候去睡觉了。

“嗯,我们一起保护大家!”格雷戈里也与雪尔莎拉起手钩,拉钩上吊,一百一千一万年也不许变!雪尔莎在格雷戈里的陪伴下,坐到自己的床铺上躺好,格雷戈里为她盖好被褥,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

“哥哥,我一定会努力的!”进入梦乡之前,雪尔莎对格雷戈里留下这句话。格雷戈里也点了点头,他将雪尔莎床头的小夜灯关闭,既然雪尔莎这么有干劲,他也不该落后下去才对!

是时候捡起被自己抛弃已久的诺言了,是时候为了实现它而努力了!

格雷戈里的心结,在今夜解开。这股绳结很快缠绕为一种决心,化作格雷戈里心田下的护网,守护着他那坚定的信念。

“雪尔莎,谢谢你。可是现在,我也该为自己的承诺去努力了!”

无论对人还是动物,心理与身体成长的分层性分析都必不可少—心理与身体的分层差异过大,便容易引发心理疾病,可能还得咨询一下心理医生什么的。

可在熔融弗莱迪看来,心理医生的疗程从没让他像现在这么亢奋过。

实验成功了—老鼠,蝙蝠与一只变色龙,哪怕身体因被注入金属细胞血液而变异,它们的智商也还是停留于低等哺乳类、爬行类的层面,想要驯服它们,也不过只是需要些奶酪、爬虫与鲜血。

熔融弗莱迪有比奶酪更好的饲养配料—

五具水管工人的尸体。

“好好吃吧,孩子们—”

“科学研究总要做出些牺牲来—”

熔融弗莱迪拿起一颗皮肉尚存的头颅,亲手将之融为一具颅骨。最终,这颗颅骨被他扔入下水道的排污水闸之中。

老鼠的切齿,蝙蝠的骇翼与变色龙的利爪,它们像是餐刀餐叉般分食着五份新鲜的活人大餐,成长中的小家伙们需要点儿营养,熔融弗莱迪便为它们提供营养。

“吃吧,孩子们—”

“酒足饭饱过后,也是时候该回地上世界去了—”

“去向那帮未经进化的低等生物,展示片刻。让进化后的你们走个秀—”

“现在,好好享受这顿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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