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罪名成立!
洗劫首饰店,真是个有创意的选择。这里的安保措施明显不像银行那样机密,你也不能指望这里的保安像押运警那样配备重火力装备。如果维多莉娅就是窃贼中的一员,那她也会对这个选择表示赞许。
“十条镶有宝石的金项链,一尊中国玉器,二十只银器,两个清朝茶瓷杯。”经过对店员的询问与亲身清点后,罗克姗向身边的维多莉娅汇报道。
维多莉娅现在需要完成两件事:第一,找到昨天夜里首饰店的监控录像,第二,对在地板与墙壁发现的指纹进行比对后的结果。
完成第二件事倒不算难,只要将采集到的指纹送回警局,比对工作便可以开始。第一件事同理—这次的窃贼反侦察能力并不算强,她是在打碎三块展柜玻璃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后存有监控的。在她拿起铁锤转身砸向镜头前的一刻,监控录像便已经抓拍到了她的脸。
可是,当人们一齐凑到维多莉娅身边,想要共同见证这名窃贼的真容时,维多莉娅的双瞳中,竟少有地闪过几丝恐惧、质疑甚至是震惊,她的瞳孔在经过不到五秒的颤抖后恢复正常,可罗克姗还是能看出来:维多莉娅警官,她也对录像中的内容感到难以置信。
因为在夜视摄像头的抓拍画面中,那名用铁锤将镜头砸成一堆像素雪花的人,恰恰是她自己!这是在开哪种玩笑?如果这盘录像带是首饰店的人特意安排的玩笑,那这个笑话可真是比瑞士蓝奶酪还要烂!
一直在为罪犯戴上镣铐的维多莉娅,今天竟亲自品尝了到这副铁镣的滋味。与此同时,在她被依法拘留的48小时里,她还要在一间单人牢房里消磨时光。三小时后,指纹鉴定的结果被一名狱警告知于她:维多莉娅•格兰在昨夜的盗窃罪行被坐实,指纹与监控画面中的人影,都属于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维多莉娅自己。
“维多莉娅不可能是罪犯。”接手这桩盗窃案后,面对着几张指纹比对报告与监控截图,克里斯毅然决然地说出这句话。摇滚弗莱迪与蒙戈马利都没有反驳的理由,他们知道维多莉娅是个怎样的人,无论如何,她也绝不可能是盗窃案的真凶!
“我可以亲自作证,珠宝失窃的那天晚上,她就在我家里,和我以及其他几人一起参加我姐姐的生日派对。”警长办公室中,克里斯对道森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神与口吻一如既往,还是那种略带倔强的坚毅。
“去做吧,我也不愿相信是她,”道森警长又将一盘录像带复印件放到桌上,“监控录像的内容,我们也在派人检查。我们都希望,这里面的内容是伪造的。”
在这之后,道森警长站起身来前往拘留室。在克里斯展开调查的时候,他要亲自负责保障维多莉娅的安全。
维多莉娅,她不可能有罪。克里斯相信她的为人,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尽一切可能去证明他的观点正确。
而他要调查的第一站,便是遭遇洗劫的珠宝店。这里的鞋印,的确是维多莉娅常穿的款式没错,可这也太明显了些?他的意思是,按照鞋印所显现的方向、大小与先后顺序,盗窃者在进入大厅前,很明显地在某个地面潮湿的地方停留过,而昨天夜里的空气又十分干燥,整个中城都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卫生间,只有卫生间的地面会如此潮湿。进入首饰店后不去抢劫,而是第一时间赶去卫生间停留?尽管克里斯不能排除窃贼真的需要小解一下的可能,可鞋印的方向是从首饰店门前,直到男女分间之中走廊里的洗漱池边,窃贼根本就没在厕所中方便,他只是走进洗漱池去,将地面与自己的鞋底打湿。
这样,他就能通过伪造沾满污泥的鞋印来陷害维多莉娅了。可监控的事又要如何解释?克里斯想要一步步来,他从口袋中取出胶带与纤毛刷。毫无疑问,卫生间是盗窃真凶的一个中转站,就是在这里,这座洗漱池前,他展开了栽赃陷害的大计。如此推断的话,洗漱池的水管把手上,很有可能就残留着他真正的指纹。
如果他的反侦察能力,真的有监控录像里那么差的话。
“我蒙戈,现在要代表法律消灭这些果仁甜甜圈!”说完,蒙戈马利暴力地撕开装有四块甜甜圈的纸袋,四块果仁甜甜圈像是汽修站的轮胎一般,逐个滚入他的胃袋。
摇滚弗莱迪正和蒙戈马利在一起,站在首饰店外围,防止更多人进入现场破坏调查。现在,摇滚弗莱迪认为克里斯的顾虑是对的—只靠一包果仁甜甜圈,还远不足以安抚蒙戈马利内心的暴躁。
“我蒙戈是来抓恶棍的,不是来这里看门放风的,弗莱迪,你得听听我蒙戈的话!”将空纸袋揉皱并抛入垃圾桶后,蒙戈马利开始用尾巴拍打垃圾桶。现在好了,摇滚弗莱迪不仅认同了克里斯的观点,他甚至开始理解罗克姗的烦躁了。
蒙戈马利,鳄鱼?在摇滚弗莱迪看来,他简直比《猫和老鼠》里的老鼠杰瑞还要烦人!更何况摇滚弗莱迪他是一头熊,而不是什么机械猫呢?
三声刺耳的铃声想起,监狱的自由活动时间到了。在这不比中型教室大上多少的体育场里,除去足球、篮球以外,囚犯们最喜欢的活动便是欺负后来者。
就在今天,这座小体育场被人提前预订了。
“哟,这不是维多莉娅警官么?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帮忙暖床了?”
说出这话的人,维多莉娅知道她的真名,也知道她曾经做出过什么:潘妮,或者称她为焦痕小姐也可以。看来,就算失去了双臂的火焰喷射器,她心中那团好斗的烈火也尚未熄灭。
“我会把你当成打火石,一拳一拳地把你打出火星来的,小宝贝!”焦痕小姐对维多莉娅放出狠话。说完,抓起对方胸领的手与右手相互配合,它们将为维多莉娅献上精心烘焙而成的佳肴—滚烫的碳烤拳头!
焦痕小姐的左臂被迅速挣脱,她的拳头打上一大片带锈的铁丝网。紧接着,维多莉娅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绕到焦痕小姐身后,抓住其右臂后猛力翻折,将对方按倒在地。一切顺利,要是维多莉娅现在还能找到副手铐的话,那她会做得更好。
杂音,囚犯们唏嘘嘲讽的声音,焦痕小姐求饶的声音,囚犯们的双臂敲打铁丝网与笼窗的声音,还有维多莉娅自己的呼吸声。
维多莉娅不喜欢这些杂音,可她知道,在监狱这片弱肉强食的无木丛林中,最好的防守方式便是进攻。
“我是名警察,我的责任是让你接受法律的审判,实话告诉你吧,”维多莉娅将焦痕小姐自地板上扶起,见对方已对自己彻底服气,维多莉娅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没有那些装备,就凭你的实力—蝇头小灶上不了台!”
维多莉娅打开体育场的大门,这一次,无人围观,无人嘲讽和唏嘘。只有囚犯们自动让出的一条大道,与瘫倒在地、用怒吼宣泄着不甘与愤恨的焦痕小姐。
“道森警长,接下来的东西您一定会感兴趣的,”坐在警车副驾驶位上,身边是专心开车的克里斯。摇滚弗莱迪正一边用通讯器向道森警长汇报,“我们发现了一份新的指纹!而且监控录像里的内容是残缺的,在维多莉娅警官进入镜头之前,还有另一个—”
“啊—!”突然从蒙戈马利喉中冒出的尖叫,把克里斯与摇滚弗莱迪都打了个猝不及防。正当摇滚弗莱迪将话筒从身边移开,并试着询问蒙戈马利是不是电路板出了毛病时,蒙戈马利的双臂指向警车前方—二人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警车在与两排阻截钉的亲密接触下打滑,左侧的车胎迅速漏气,变为一块干瘪无糖的小黑葡萄。克里斯紧握方向盘,车窗外开始出现摩擦声与火花。这条路是什么时候被封闭起来的?又是哪个疯子在这里放了阻截钉?
掌声,脚步声与克里斯的咳嗽声。
翻倒的警车,烟尘与阻截钉。
踹开警察大门后,克里斯知道,等他回到警局后,他又要向道森警长去申请一张报销单了。很好,销毁证据,明智的选择!
克里斯倒想看看,究竟是哪路小丑敢在这种地方点燃炸药。这就像其他悬疑动作电影那样—机车追逐这类大场面过后,总会出现许多刺鼻的烟尘,烟尘散去,真凶也将于电影主角面对面进行决斗。
克里斯看到了人影—凶手的人影—他让蒙戈马利与摇滚弗莱迪先带好指纹,尽快赶回警察局去,争取让维多莉娅被早日释放。
这是克里斯第三次见到尤伦卡了,对方的眼中,属于女孩的稚嫩完全褪去,本该是麦栗般可爱的棕色瞳眸,此刻也如噬人无数的埋骨之地般布满雾霭。尤伦卡头束一只绞刑绳索般的单马尾,身着一席黑色大衣,紫色短裙与防寒裤袜。现在的她,早已不再需要向任何人隐瞒绯红刑者的第二身份,苍白的面部没有一丝血色,只有身为执行者应有的麻木与忠诚。
尤伦卡的左手浮出阴影,克里斯本以为她的手上握着刀刃或扳机,可当尤伦卡的影子完全漫过尘埃,当她在自己面前解下大衣、露出令他熟悉的服务生服饰后,克里斯才看清楚尤伦卡的五指紧握着什么—按钮,一颗下端接有引线的红色按钮。
“别开枪哦,阿夫顿警官,”这种挑逗中带着几份残忍讽刺的语气,克里斯知道它们不可能是出自尤伦卡—绯红刑者,绯红刑者的意识再次占据话语权。看到尤伦卡的腰部被一管管黑色炸药缠绕时,克里斯的眼中闪过几道惊恐。尤伦卡拍了拍她的胸部,踢飞一块脚边的碎石,“我身上的这些小东西,只要有一根被弄响,可就足够把你送进坟墓了哦!”
绯红刑者没在开玩笑,克里斯知道她不会开玩笑。看来,狂鬼死前真的为她留下了不少东西—炸药与爆破物理学知识。
现在看来,绯红刑者可以出师了。
“怎么了,阿夫顿警官?和一位阔别已久朋友重逢,你就要报之以沉默么?哦对了,抢劫首饰店的人是我,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些东西藏在—”尤伦卡体内的绯红之灵尽情玩弄着宿主的身躯,同时,她还在试图去玩弄面前这个男人的情感。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把你手上的东西都放下,”克里斯忍受着汗水流过脸颊带来的骚痒与刺痛,他的心在滴血,“把东西放下!我可以放你走,现在回头,一切还不算晚。”
“哼哼,不好意思。但是在掌握主动权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阿夫顿警官!”绯红刑者对克里斯摇了摇头,腰间的炸弹似乎也在嘀嗒作响,对绯红刑者的观点进行附和。
“你想要做些什么?”克里斯放下扳机,将手枪放至地面以安抚对方的情绪。这是必须做出的让步,否则,眼前这名寄宿于尤伦卡心中的恶鬼,便极有可能会按下掌中的死亡之钮。
“放松点,这是假的,”尤伦卡将左臂变为绯红刑者的利爪,她直接对腰上的一管炸药射出钢刺,无事发生,只有一粒粒自黑色管壳中流出的散沙,“可我还是不希望你开枪,我是来谈判的。”
“谈什么?”克里斯还是无法完全信任面前的机械杀手,特别是在她的双手已经占满血污与罪恶过后。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绯红刑者的灵魂,再次操控起尤伦卡的手部。她用那只手敲了敲自己的胸腔,“用我的性命,来换我这具躯体的性命。可以么?”
比起问出“你为什么这么做”,克里斯想出一种更加委婉的问法:为什么绯红刑者要帮助尤伦卡?她是尤伦卡罪恶的第二人格,她的内心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善意?
“因为这个女孩儿,她很爱你,”绯红刑者的声音宛如几条细蛇,从尤伦卡的口中缓缓伸出,“整整十四年,自从你们相遇的那个童年开始—!”
“—所以,我想要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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