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漏洞【155】

【155】畅销玩具！

哈道克曼不是第一次清理罪犯的牢房了，他亲眼见证过许多只有最凶残的罪犯才会留下的肮脏印记：血迹，尿渍，口水印与其他难以明说的液体痕迹。

雇佣清洁工对重犯的房屋进行专门处理，这是为了防止囚徒们在进行清理活动时，为自己行方便而设立的—谁知道这帮不知悔改的人渣会在某处死角中掖藏些什么？

刀片与匕首还只是最次级的，想到这里，老清洁工哈道克曼又想起了自己的高中同学布里加—他现在可是芝加哥某座劳改农场的监狱长了。瞧着吧，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布里加在信中提到，一个有毒品罪案前科的囚犯，曾依靠哮喘药瓶中的空包胶囊藏匿毒品粉末，他通常会在午夜十二点时起夜，然后快步走到公共卫生间，去用火柴将粉末点燃来消瘾。很好，这可是个值得哈道克曼引以为戒的故事。

“唉？这是什么？”哈道克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说，这里曾关押的罪犯之中，还有这么一位童心未泯的玩偶爱好者不成？这具木偶的做工看起来倒还算精致，是一位头戴皇冠、身披红色戎装的胡桃夹子木偶，整体呈现二至三头身比例。

咕噜，胡桃夹子玩偶那木块制成的方形下颌众，滚出两颗夹杂裂纹的胡桃。棕褐色的成熟胡桃坠落地面，摔为十分均匀的八半。

哈道克曼耸了耸肩，将木偶四肢的灰尘擦净后，将之丢入自己的杂物车中—真是有趣。

真是有趣，这具木偶的主人，此前一定也很孤独，没有朋友，很少能见到家人，甚至要通过与木偶玩过家家喂饭的方式来获得存在感与满足。

如此想来，还真是可怜而又可悲啊—咕噜，又是阵咕噜声—这一次，没有任何胡桃与坚果。

“哈哈哈，瞧瞧我这疑神疑鬼的样子，小东西，现在我们带你出去吧。”哈道克曼用木偶的额头划燃一根火柴。为自己点了根不怎么名贵的香烟后，哈道克曼又哼唱起一首他做水手时流行的船歌：《该死的私渡者们，可要小心啊！》

咕噜，依旧是咕噜声。木偶的眼球转动所发出的关节运作声，终于，死人般的伪装起到了效果—人类总是喜欢互骂对方为“木头脑袋”，可在胡桃杀手看来，在它的木偶脑袋里，能够成功越狱的点子可比人类要多太多了—现在就是其中的实践之一。

“蠢人类，笨人类，放出了木偶王的呆人类。矮守卫，瞎守卫，看不见木偶王的憨守卫！鼠目寸光可并非原罪，建议您回家后早去睡！”

胡桃杀手的歌谣，从它那片用一枚五分硬币打制的新式簧片中缓缓流出。像是山涧中的潺潺溪流，又仿佛最悄无声息，而又最能杀人于无形的灾厄病毒。

“私渡客，偷渡者，木偶王就是那中城访客！瞒过天，淌过海，东山再起就在此时此刻！该死，该死，真该死！第四句和第五句一点儿也不押韵！”

胡桃杀手用五指攥成的木锤，狠狠敲击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好吧，先考虑考虑组建军队的事，然后就是要如何恢复自己肚里的墨水。方法也很简单：少吃胡桃多补脑！哈哈哈哈，很有趣，很好笑，至少胡桃杀手自己是如此评价这个笑话的。

今天，克里斯与维多莉娅在道森警长的通知下迎来一段“紧急假期”，或者说，应该称之为“参观学习”更加合适。参观结束后还要附赠一千字左右的参观感悟。想到这里，克里斯认为，自己手中的这杯椰汁似乎也要变味了。

“四位客人，早上好，”温柔舒缓的电子合成嗓音，以一位柔美女性的声线自轿车播音器中响起，“我是你们今天的人工智能导游兼司机娜塔莎，如果您还需要其他服务，请按座椅左侧扶手上的红色按钮，我将在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酷！你也是个机器人吗？还是说，你只是个躲在摄像头后的配音员假扮的？”蒙戈马利连按三次红色按钮后高声问道。娜塔莎对此只是发出几阵“嗯唔”这类思考语气词—

最后，她告诉蒙戈马利，这是个秘密。

秘密？蒙戈马利他讨厌秘密，也就是未知的事物。娜塔莎也并未对此感到生气，她的语气依旧平静而温柔—为什么不像你的熊伙伴那样，试着静下心来看看书呢？—她对蒙戈马利提议道。

今天，他们二人将在兰瑟与雪诺的陪同下，参观兰瑟的科技与服务业新兴联合公司—名字的确不算顺口，可公司旗下的产品倒是很受欢迎，就连同行的摇滚弗莱迪与蒙戈马利也这样认为。

“不过，他们开发的这辆全自动服务式轿车倒是不错，”摇滚弗莱迪此刻正享受着汽车靠椅的午睡模式，靠椅背后伸出四肢各不相同的机械臂爪—喂薯条，零件按摩，润滑油涂抹，最后是帮他翻漫画书的手臂—摇滚弗莱迪对这辆车有些心动了。

“我蒙戈认为，这辆车的价格很公道。”蒙戈马利将这辆自动化驾驶轿车的简介杂质递到摇滚弗莱迪手中，唔，摇滚弗莱迪的数学可比蒙戈马利要好多了，轿车的价格的确公道：只需要两个一美元，外加四个零美元就足够了。

“实际上，我认为那是十一万美元的意思。”维多莉娅说完，又翻看起一本手边的介绍图册：所有人工智能电子产品，都由兰瑟所开发的人工智能系统“娜塔莎”进行云端处理控制，统一管理提升效率，同时也可减轻单独制作时的成本。

价格相对亲民，又是高度技术结成的产物。维多莉娅没有学过经商或者经济学这类偏离警界的科目，可她凭借身为警员的直觉，还是能够推断出一件事：兰瑟的公司将来必定会大有可为。

没有人会知道是何种力量支撑着兰瑟•兰特斯挺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他的祖父，同时也是犹他州著名企业家、慈善协会代表的威斯克•兰特斯被宣告死亡，死因为突发性心脏麻痹—也就是猝死。

大半座公司的管理权，按其遗嘱意愿暂交由官方接管。可威斯克还是无法彻底对自己的孙子兰瑟做到分毛不拔—三百万美元的巨款存折与一栋双层海景别墅，这种遗产在二十一世纪初时，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难以想象的。

兰瑟大可在纳税后大摇大摆地领走那三百万美元，如果他像以前那样省吃俭用、每顿只用些罐装面包与速冻食品来应付，加上水电费这些钱也足够支撑上他三五十年。可是，在经历过最黑暗与艰难的消沉后，他的选择是前进。

是的，前进。在仅仅五个月的时间里，兰瑟便从消沉与低迷之中走出。他将自己的才能运用到现阶段需求最广的领域：儿童服务业，这块领域内的小分支可就多了去啦—需求面越广，分支也就越多，换言之便是更大的商机！

下图（左页右下角）将在未来三个月内上市的新款儿童安全座椅。通过压力识别，其中的人工智能系统可自动为孩子系好安全带，同时，桌上提供小型灯光塑料玩具，声音分贝适中，以不至于影响监护人的驾驶，最后，座椅上端配备安全气囊—

克里斯将这本《企业简介》塞回这辆豪华轿车的小型书柜内。以上那些早已发生过事，除去兰瑟以外，恐怕便只有他对此心知肚明了。谁又能设想到现在的局面？一年前现在，兰瑟还只是个以入侵系统为乐趣的青年黑客呢！

兰瑟的公司门前，雪诺身着正装开门迎接。真是戏剧化的一幕，曾经作为威斯克私人助理的雪诺，现在亦然成为兰瑟的公司顾问与支持者，也许，雪诺从兰瑟的身上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其中一道她不愿再多做回望，另一道地离去则让她对他朝思暮想也难以释怀。

杰瑞米•亚里克。兰瑟与杰瑞米实在是太过相像—在兰瑟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是雪诺收留了他，让他在自己的公寓中暂做休养。

那时，兰瑟手握一张面额三百万美元的支票缺不知所措，他的能力，只是被用来制作黑客程序，让网络游戏中的人物进行自动探索，帮助他进行游戏兼职，赚些外快。尽管自己已经有了那三百万，却不知要如何使用它。

那时，雪诺对兰瑟的担忧多过朋友间的关心。她害怕兰瑟会沉溺于悲伤之中—正如早已逝去、仅存于她记忆碎片的杰瑞米与斯坦那样。她不愿再亲眼目睹到兰瑟的堕落，这种事她已经经历过两次，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威斯克尚存人世的时候，雪诺也曾有幸参与过兰特斯家族的私人晚宴—她总是被威斯克当做榜样来教育兰瑟—或许，她能够受到邀请的原因也正是在此，谁知道呢？

的确，在他人眼中，雪诺简直是集理想型女友为一身的角色：曼妙窈窕的S形身材，麦穗般美丽到失真的金色长发，夜空异星似的紫色双眸，与源自至冬之岭般的雪色肌肤完美搭配。

一身黑色办公服搭配棕灰色短裙，再加以两条黑色丝袜所能带来的情趣意味，自然也是不言而喻。那段日子里，是雪诺给予兰瑟鼓励—这是新生出的情愫之芽么？对兰瑟来说，答案是不确定，可对雪诺来说，答案是十分坚定的否。

她的心属于杰瑞米，那个将自己剥离机器、使之真正由千字节蜕变为雪诺、由执行机械蜕变为人类的人，并且，在未来的无数岁月中，这颗心也将永远属于他。

对兰瑟的帮助只是出于情面—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是威斯克的公司为她敞开怀抱，现在，她也是时候该还出这个人情了。

“呼—！超级热辣的墨西哥塔可辣椒酱！这辆车的料理系统居然能做超热辣墨西哥塔可辣椒酱哎！克里斯，维多莉娅警官，你们也该试一试！”

摇滚弗莱迪抽出餐勺，将碗中剩余的红色黏稠酱料搜刮干净。之后，第一勺被他送入维多莉娅的口中，在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向冷漠镇定的维多莉娅神色大变后，他为脸颊肿成中式灯笼的维多莉娅递上一杯冰水，所以，有人能叫个医生吗？

“不用担心，兰瑟—咳咳—总裁他说过，这辆轿车上有紧急医疗救治系统。”雪诺撕开一包湿巾，俯下身后轻轻拭去维多莉娅额头的汗珠。维多莉娅捂住口部，紫色的瞳眸周围布满血丝—火焰，她就要像巨龙那样喷出火焰啦！

“喂！你们两个，给我回来！”克里斯决定去找摇滚弗莱迪与蒙戈马利算账，可那两只爱玩的安保机器人，他们的双腿与注意力，早又被大厅内琳琅满目的高科技展品完全吸引—看看这些东西，他们的双腿仿佛要不属于他们自己了。

他们参观着这些早已上市，且大获成功的科技制品：微缩型阳光温室，全息投影仪电影院，可调控加式温冷却双用调节仪，还有刚才的人工智能轿车—最后是—激光炮？兰瑟居然还准备研发激光炮？难道他要从事军火贩卖吗？

“呃，那只是个即将上市的塑料软弹枪玩具。”兰瑟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克里斯也准点到达，抓住摇滚弗莱迪的肩膀与蒙戈马利的尾巴。现在，他要为他们奉上一份小小警告：下一次进行参观时，请尽量收敛些！

没人敢不听取这个建议，特别是当克里斯的眼中，即将冒出两股能够焚尸化骨的无形烈火的时候。好了，现在是时候继续参观了—兰瑟要带他们去看看他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发明品—人工智能系统—娜塔莎1号。

当然了，克里斯对此业充满期待。可是，他刚刚是不是眼花了，他刚才似乎是在墙角的不远处，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胡桃杀手，那具被格雷戈里与雪尔莎携手逮捕的邪恶木偶？不，一定是他的工作压力太大了。

“罪犯？你是说你在我这里看到了罪犯，还是能对玩具与无机物施加控制魔咒的那种？哈哈哈，那我建议我们的第一站就设在第四层的水疗馆，克里斯。你真的需要好好放松一下，然后来个披萨自助餐什么的。”

当克里斯将自己的幻觉向阐述时，兰瑟捧腹大笑着安慰克里斯道。雪诺也用左手遮住脸部的红唇，莞尔一笑。至于摇滚弗莱迪与蒙戈马利，他们也无法再等待下去了—所以，那位名叫娜塔莎的新机器人伙伴，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们不会猜到胡桃杀手经历了什么—被哈道克曼扔入垃圾箱，被收垃圾的钟点工倒进垃圾车箱，结果半路上被一颗碎石子颠飞，落到一座大办公楼的后门门前—猜猜看是哪位倒霉蛋的公司就要遭殃了？—说的没错，正是兰瑟•兰特斯。

很好，全都听到了。娜塔莎控制着整个公司的电子器械，娜塔莎就在这栋大楼里。现在只要找到她就好了，这样一来，一批可供胡桃杀手差遣的、比木偶玩具军团要耐用千百万倍的机械军团将助它征服城市，瓜分天下！

“注意闭嘴别说话，因为我木偶王在讲话！”胡桃杀手望着主控室中的巨型屏幕，她一定就是它想要寻找的娜塔莎了。

现在，来让自己的木偶诅咒与她来个亲密接触吧！哈哈哈哈—它能体会到她的痛苦，自主意识被剥夺的感受。

魔咒的瘟疫展开入侵，每一寸电路板，每一根电线，每一串娜塔莎1号的思维代码。是时候让这台小计算机认个新主人了！

天蓝色电子屏幕的画面之中，娜塔莎脸部的每粒像素都在进行着无序颤抖—异常，她现在应该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情况么？

“娜…塔莎…请求…支援…系统遭到不明…能量源…侵入…”经历短暂的声音失真与黑屏后，重新启动的娜塔莎一改之前的温顺作风与体贴，深红的像素屏幕上打出一行英文字幕：一切都是为了胡桃杀手，她的木偶王。

即将发出的求救指令，也被重启后的娜塔莎所限制、撤销。现在她应当做的，便只有对胡桃杀手的服从。

“重启完毕，最终指令修改重置。准备运行最新指令—木偶王—就是真理—！”她的声音再度恢复，现在，胡桃杀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处理警察与其他人类的事就交给娜塔莎来做吧，它要为自己的肚子着想片刻了。

“打扰一下啦娜塔莎，不是我想扰乱我的计划。可你能否告诉我，这儿有坚果可寻吗？”

一串歌谣过后，娜塔莎的显示屏后伸出两根液压金属手臂，它们同时指向右侧。在胡桃杀手谢过娜塔莎后，她的屏幕又恢复为平时的天蓝色。娜塔莎进入看似平常的待机状态，等待下一轮猎物的登门拜访。

与三人想象中的女性形象完全不同，娜塔莎甚至连半点人类的基本特征都不曾拥有—巨大的显示屏中是一块天蓝色背景，背景中央则是一大团蓝紫相间的像素颗粒，那些虚拟颗粒物宛如一群工蜂，而兰瑟则担任起蜂后的工作。

“欢迎您，兰瑟先生。”娜塔莎的声音，依旧像是电台广播中充满青春活力的女性主播般动听，宛如炙热夏日中的一杯加冰汽水。

娜塔莎的躯体—那团像素颗粒物质伴随她的声音而颤抖着，像是一波波量子浪潮。紧接着，那些像素颗粒在支离破碎后迅速重组，个体的意识再次构建为群体，它们共同组合为一个爱心的形状。

“好了，现在维多莉娅在哪儿？什么？辣椒酱？雪诺，你最好下楼去照顾她一下。我和克里斯，还有弗莱迪和蒙戈马利，我们会在三楼的餐厅等你们。”在安排好接下来的行进日程后，兰瑟又对娜塔莎下达指令：为他们泡好咖啡，有谁想要加糖么？

其实兰瑟也不算太爱喝咖啡，比起贵到登天、又苦又涩的咖啡，他更愿去喝速溶奶茶之类的。可是这毕竟更加高档吗—等等，他刚刚下达的命令可是冲咖啡，不是什么缠绕式按摩啊—所以，现在他们身上的机械手臂又是什么意思？

“抱歉，兰瑟先生。可是现在，您的一切都必须属于木偶王先生。请不要反抗，否则，您可能会遭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娜塔莎所构成的像素心形，很快便再次转变为猩红的支离破碎之景。

见识到此情此景，兰瑟有些不知所措地自嘲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连人工智能也学会开玩笑了？

“我就超会开玩笑，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娱乐星球和动感地带之类的！唔唔哇唔—！”摇滚弗莱迪的嘴巴被一块清洗海绵堵住，不用说，这又是娜塔莎的杰作。

兰瑟试着掏出手机打给转身离开不久的雪诺，可是，就连电话信号也被彻底屏蔽了—这次可真的要玩儿完了。

“我蒙戈抗议你这种非法监禁的行为，尽管在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我蒙戈与弗莱迪的兄弟姐妹，可我决不允许自己被这样对—啊—咳咳—！”这一次，蒙戈马利的口中竟被直接灌入了一袋砂砾。

娜塔莎的机械臂拍了拍四人的额头，接下来，是时候请他们见一见自己的新主人了。

“木偶报仇，十年不晚。人类俘虏，落入我手，听天由命，就在此时！我木偶王现在回来了，有了新的小喽啰和军队，也厌倦了押韵说话！”胡桃杀手拿起自己的木剑与盾牌：征服的时刻就要到了。

很快，它将通过娜塔莎来控制整座大厦中的电子设备—就像它用自己的魔咒控制娜塔莎这样，就像它建造并激活那些木偶士兵时那样！再之后，胡桃杀手将征服整个世界。整个地球仪都会成为它的版图。

“所以，在您再次入狱之前，以上就是您的法庭供词么？”维多莉娅的枪口，在这一刻抵住胡桃杀手的脑袋。在维多莉娅身后，雪诺晃了晃手中的一根黑色插头—现在，娜塔莎恐怕要有点电量告急了。

事件在即将迎来转机的时刻再次跌入低谷—维多莉娅的手臂遭到重创，娜塔莎的机械臂仍在运作不息。

在维多莉娅与雪诺也被两根金属手臂所束缚后，兰瑟耸了耸肩对众人解释道：这是他为了防止娜塔莎因电量不足意外关机的情况，而准备的后备能源。

“我们都要被你害死啦—！”除兰瑟、娜塔莎与胡桃杀手外的所有人，都在兰瑟说明情况后一并对他吼道。

胡桃杀手也满意地撬开一罐进口坚果，这可是他在这里的自助餐厅中拿到的哦！一想到这一点，兰瑟就恨不得将胡桃杀手劈成两半后当柴烧。

哈道克曼的清理工作，在监狱过后并没有结束。他是个钟点工—要在不停的地方，不停的时间段中来回奔忙。现在的他正手握拖把，听着索尼随身播客中的畅销金曲，口吹小曲—地板上全都是咖啡渍，还有墙上，最后是插头。

最后，是响亮到连哈道克曼也要捂住双耳的警报声—这阵警报来自娜塔莎。现在她非常好奇一件事，究竟是谁让她的电路…沾…了水…？她会…被安全协议…紧急关闭…切断所有能量来源的…超文本传输协议…终止…

两小时后，哈道克曼得到了他一辈子以来的最大荣誉：“庞顿中城罪恶克星”勋章，以及一千美元的奖金，更不用提兰瑟送给他的答谢金了—那更是一笔天价数字。胡桃杀手的簧片被再次拔出，它被再次扔进了监狱。

“真是惭愧—兰瑟先生，我居然会被控制，还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要好好招待你们的—！你们—没有受伤吧？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重启过后，娜塔莎四周的机械臂开始又围绕兰瑟嘘寒问暖。从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兰瑟知道，这次系统重装成功了。这不是娜塔莎的错，毕竟，兰瑟可不指望一道电子防火墙能够抵御魔法控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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