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漏洞【157】

【157】破影寻踪！

出于工作原因，维多莉娅曾拜访过不少犯罪分子的聚集地。其中一些破案经历，也的确糟糕到令她难以忘怀—可她发誓，今天在汤匙酒吧的经历绝对算得上是其中最糟糕的一个。

说实在的，她讨厌自己被这样一帮全身散发着酒精气味的人们所包围。可有种东西叫人情，这种东西一旦欠下，有时会比欠钱还要难以偿还。今天上午她带着雷诺斯前去参加所谓的“警视厅联合会”—聚会的一切都还不赖，只不过—

只不过，猜猜看哪种人会率先成为派对上的亮点？以下是条相对明确的线索：是维多莉娅这种单身的“家伙”。

这种娱乐聚会，她已经在道森警长的强行命令下参加过三四次了，这次她受够了，她不想再次沦为众人背后的笑柄了！

这就是她在这天上午，邀请雷诺斯一同参加的原因。可代价是什么呢？这可不是在雇演员，更不是几张钞票就能了结的—对此维多莉娅与雷诺斯都是心知肚明。

最终，在维多莉娅紧握双拳、像是成熟的麦穗般低下额头后，她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尴尬的约会邀请：“我，我欠你个人情！”说完之后，她的双脸颊也像是两颗中式灯笼般涩红起来。

“哈哈哈，没关系。我保证你能在今天之内还上这个人情！”看到雷诺斯的脸上露出计划得逞的阴毒笑容后，维多莉娅的心中浮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家伙不会是早有预谋吧？还是说，他和道森警长是串通好的，想要拿自己来寻开心？

“好了，首先我要感谢一下这里的所有人，尤其是灯光师，现在麻烦你们将灯光从我身上移开！对，照到维多莉娅身上，让所有人都看看—”

在佩戴白色百叶窗眼镜的雷诺斯指挥下，四束颜色各不相同的灯光所聚成的光圈，它们在雷诺斯大声吼出的马达式说唱的陪衬下移动—雷诺斯的嘴唇与麦克风便是他最好的乐器—灯光锁定维多莉娅—这位身着湖蓝色礼服与纱丝长裙的女警官。

这就是雷诺斯希望维多莉娅用来还人情的方式：参加宴会时的衣服先不要更换，他要带维多莉娅一起去个地方，用琼浆玉食与彻夜的狂欢，来消除应酬参会带来的疲劳与尴尬—现在狂欢吧，雷诺斯已将身后的电子音箱们调至最大功率了！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可我还是想祝自己生日快乐！因为今天我遇到了她—维多莉娅—我感觉自己那残缺的灵魂重生了，那名为爱情的部分完整了，各位！酒保，酒保在哪里？再给我们上几听罐装啤酒，要加冰的！”

说完，雷诺斯又按下百叶窗眼镜框内的电动开关，百叶窗眼镜中的整人机关，它们从一颗最小的齿轮开始运作。又是几阵欢呼与三段说唱，除去维多莉娅外，就连酒吧门口的安保人员也在挥帽欢呼。

在任由自己的身体自舞台直接倾倒、坠落并被欢呼的人群接住后，雷诺斯走向被红橙黄绿四色灯光所包围的维多莉娅—啪嗒！眼镜中的塑料弹簧眼球准时弹出，附带喷水效果—看着满脸水渍的维多莉娅，雷诺斯又及时为她递上毛巾。

维多莉娅承认，她现在想要认输了—愿赌服输—在推开汤匙酒吧的大门前，雷诺斯曾与她打赌说她不能忍受超过一个半小时—好了，现在她要走了，还好她没怎么喝什么酒。这座酒吧马戏团的观看席，她真的是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

“好吧再见，改天再见咯！”雷诺斯对维多莉娅的背影喊到。在这之后，他为自己开了一罐冰镇啤酒，小酌几口后抛掉滴酒不剩的铁罐。哦，真不错，他似乎忘了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与维多莉娅想比，他自己的酒量也算不上多好。

“孩子们，注意适度饮酒。十八岁以下，尽量不要碰—酒—瓶—！”以上这句略显押韵的口头警告，是雷诺斯倒在吧台桌上呼呼大睡前的最后启示。在发表完这句至理名言后，雷诺斯那如灌铅般沉重的双眼迅速紧闭，帮助他进入梦乡。

雷诺斯的灵魂，是在一道刺目但精小的白光刺激下，被现实自梦境拉回他的身躯的。当他抬起头时，脸上的红印仿佛是在诉说他究竟睡去了多久：让他来算一算现在是晚上—算了，看看墙上的钟就知道了。

天呐，他居然在这张木制吧台睡了近三个小时，再精确一点，应该是两个小时零四十一分钟。他又向酒保要来一杯牛奶，这次的牛奶被算作附赠品。酒保也不愿再对雷诺斯额外收钱—他害怕雷诺斯这个“酒量极高”的家伙在这儿发酒疯，就像两个星期前那个满脸胡须的流浪汉一样！

“免费的热牛奶？哦，您人真好。谢谢—嗝唔—！”雷诺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个塑料玩具鸭那样打嗝，还是在这种公共场所，这可就有损形象了。维多莉娅又在哪儿？他也记不清楚了。

朦胧的睡眼，让他将自己隐约扫到的一束人形阴影当成了维多莉娅。他向着那身着高领风衣、头戴深灰色阔边帽的人影靠近—不，不对，维多莉娅早就回去了—他现在才想起来。衣兜中的手机也在这时开始振动—什么人会在这时给他打电话？

是维多莉娅，之前的六次呼叫记录中，除去一次保险推销外都是维多莉娅。好了，虽然口头上不说，可她心里还是很担心自己不是么？回电话后向她报个平安吧—雷诺斯本可继续保留这个略显天真的想法，他原本可以的。

若非那名阴影般的神秘人物，自手中滑出一份关键线索的话，雷诺斯也许还会继续这样想下去，也许他会继续试着重新拨号。可是现在，面对木制吧台上那张染血的赤色证件，雷诺斯竟再也无法镇定地握住手机了。

证件的左上角都被血液所浸湿，化为风干后的红褐色。其余部分则因一种灰绿色酸液的侵蚀而残缺—私人图书馆与武器工厂！—雷诺斯的脑中瞬间闪过那两桩似曾相识的案件，这么说—不，不！这一切不该这样！

三颗名为恐惧的金属砝码，被雷诺斯面前这位阴影中的恶刑之辈堆上他心中的天平，令他的精神开始摇摆不定。

名为恐惧的金属砝码，又眨眼间化为数十条黑色巨蟒，它们捆住雷诺斯的四肢，向他的血管与肌肉中注射毒液。

因为那份证件，是来自庞顿中城警视厅的官方证件，附带道森警长的盖章印痕。这就是雷诺斯的恐惧之源—带有四角星图案的蔚蓝色瞳仁，它们反复确认着证件持有者的名字—V，开头是个子母V—维多莉娅•A.J.•格兰。

的确是维多莉娅没错。

“怎么了？您刚才的一身傲骨去哪儿了，雷诺斯•大侦探先生？”人影伸出佩戴金属手套的左臂，五道绿色酸液凝聚而成的水柱喷涌而出，将证件连带其下的木制吧台全数溶解。雷诺斯与黑影之间的吧台，也被那沾有酸液的巨大陷洞所取代。

偌大的酒吧之中，除去酒柜中的各式酒瓶、茶杯与颜色口味不一的饮品外空无一物，墙壁上张贴着迈克尔•杰克逊与蕾迪的演出海报。

雷诺斯头顶的吊灯左右摇晃着，炫耀起它那微不足道的灰白灯光。

黑影在灯光下显出他的面容，就连他头顶的黑色阔边帽，也在被他摘下的那一瞬间化为酸液下的残破布片。酒吧的夜场都被他包下了—酒保与经理还没来得及收钱便抱头蹿离了这里—真是两个善良的好人啊！不敢收钱，不是么？

“混—蛋—！你把她怎么了？”名为愤怒的野兽附入雷诺斯的躯体之中，操纵他抓起黑影的双手，可强烈的灼烧感又让他在下一秒便松开—是酸液，那些酸液的作用！

人影也在这时溶去了身上这层伪装，金属面具下的鬼脸露出几抹诡笑：还好雷诺斯选择了松手，否则，现在他很可能就没有双手了。雷诺斯看着黑影那人皮伪装下的真身缓缓站起，黑影的背部多出一对水果罐头般的玻璃瓶—不对，是泵！用于控制酸液分泌与流速的液气压泵，它们还在运作。

半透明的颅骨状假面，大部分由抗腐蚀透明材料制成，唯有遮住口部与面部的部分为高强度合金制成。惨白无血的皮肤搭配黑洞般深陷的眼窝，乌青的血管如渴血的水蛭般爬满这位“金属人”的头顶。两根用于调节气压的软管穿过他的咬合肌，直穿肺部。

金属人的全身都被一种漆黑的抗腐蚀金属材料所包裹，他的脊梁被弯曲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活像只被加大数十倍的澳洲龙虾—附带铁皮与酸液酱汁。

“怎么了？哈哈，暂时还没做什么。”

在金属人胸前的显示屏上，一颗颗跃动的彩色像素粒子正无序活动着，实时显示他体内的酸碱平衡。他身后的液压泵像是两大只油桶，被径直镶入两块肩胛骨内。它们运作着，根据它们主人地意识去控制速度，加快亦或是放慢酸液分泌的速度。

“太酷了，庞顿中城的犯罪怪胎名单上又多出了位绑架犯。所以，接下来他是不是该说说自己的名字了？”这些话，雷诺斯自然不敢直接当着金属人的面逐字说出。金属人举起两根承重柱般粗壮的铁臂—夹杂着在黑暗中散发幽绿光芒的酸液—他将它们挥向雷诺斯的方向！

“雷诺斯，我从地狱回来了，亲爱的侦探先生，”金属人拿起桌上的空酒瓶，倒掉其中所有的葡萄红酒后，又将之溶为一堆透明渣滓，散落在地，“你曾夺走了我的一切，改变了我的人生！现在，那个被你摧毁的人从地狱爬出了，当他将你放上他当年所处的境地时，他倒是很想看看你会做出何种奇迹！”

望着连一粒碎木渣也不剩下的吧台座椅后，及时翻过吧台的雷诺斯暂且松了口气。问题还没能被彻底解决，维多莉娅，维多莉娅还在那位金属人罪犯朋友的手里，他可不能松懈—是时候认真起来了！

“我的怨念指引着我，我就是那被你摧毁的人—”金属人的手中再度喷出数道酸液构成的水柱，“—我就是被招引的冤魂—我就是招—魂—魔—！”这名字烂透了，雷诺斯在心中抱怨到。不过，这位招魂魔先生现在倒是停止攻击了。

“躲吧，跑吧，侦探先生。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手里现在掌握着什么，”招魂魔身后的液压泵，它们的运转速度伴随招魂魔的语气一并降缓，“你应该也知道，要想拯救你那位梦中情人的最好方法，便是满足我提出的条件。希望你这颗睡过整整一小时四十二分钟的脑子，现在还能运作起来。”

招魂魔的声音，就像是刚被从墓地中刨出的朽烂尸体般阴沉、失真，刚好能对应上他那副尸体般的面容—雷诺斯真的受够了这家伙的咆哮。

明明就是两小时零四十一分钟，现在可没功夫去争论这些了。私人图书馆，枪械制造工厂，现在是汤匙酒吧。雷诺斯想要起身，可这附近却没有趁手的兵器。

于是他继续藏匿于吧台后的阴影之中，观察着招魂魔走向舞台上的金属音箱—看来这家伙不怎么喜欢说唱摇滚啊！从他溶解音箱时的速度就看出来了。

“呃—啊—！烦人的鬼东西—！”坠落在地的麦克风，在招魂魔摧毁金属音箱后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振动声，可能是接触不良所至。招魂魔极其痛苦地将双手放于太阳穴，之后用左脚将那只发声器踩个粉碎—他倒不是个音乐爱好者—雷诺斯在心中评价道。

“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在庞顿中城北郊的金属工厂旧址里会面，不需要警察，不需要任何一笔赎金，只要你的人到达那里就好。放轻松，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招魂魔知道雷诺斯还没有跑远，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无需追踪，他知道雷诺斯会在规定的时间内赴约，“既然你是个侦探，为何不推测推测我的身份呢？

想想看我曾经去过的地点，和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希望你那颗睡过一小时四十二分钟的脑袋还能运转起来！另外再提醒一句：不要抱希望于警察，除非你敢打赌，赌他们的营救速度，能快过我身上这些宝贝—

—记住，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我的朋友。这可不是个提醒，而是一个警告。你也不想看着你的梦中情人变成一堆化学废料，不是么？”

伴随这位夜行魔魇的离开，雷诺斯心中那段漫长的黑夜终于散去—暂时的，如果这次事件无法被他解决，那这段黑夜便永不会被一劳永逸地终结。雷诺斯再度越过吧台，在他经过空无一人地演唱舞台时，他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是酸液，不是由招魂魔主动分泌，而是由他被动泄露的酸液。奇怪的是，那滩不比痰液大多少的小酸液似乎没什么腐蚀性。在用毛巾的一角做出实验后，雷诺斯又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它—黏滑湿软的绿色—很恶心，可却并不危险。

“这些酸液，它们都失活了？”雷诺斯摆弄着手上的酸液，联想到招魂魔在经过舞台时对音乐的恶劣态度，原本黯淡无光的星空之瞳中竟划过两条闪电—现在，雷诺斯知道为什么那家伙如此讨厌音乐了。

是声波，因为他害怕声波，一定幅度的振动灰使那些生物质酸失活，招魂魔身上那些宝贝也就失宠了！现在问题一已经解决，轮到问题二了：招魂魔的身份。

Private Library（私人图书馆）

Weapon Factory（武器工厂）

Spoon Bar（汤匙酒吧）

面对三组被写于便利贴纸上的词组，雷诺斯的大脑如拼字游戏机般高速运转着。他倒不是想要配合招魂魔，他只是对招魂魔口中的谜题答案感到好奇—作为一名侦探，拨开迷雾也是分内之事—今夜，他注定将会不眠不休。

Private Library（私人图书馆）

Weapon Factory（武器工厂）

Spoon Bar（汤匙酒吧）

三组地点名称构成的词条，将之逐一拆分后可获得的字母，光是去掉重复并进行组合便可获得数十个名字，例如鲍勃、里昂、费南多，乌利斯，亚历克斯—够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些与他毫无瓜葛的名字，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Private Library（私人图书馆）

Weapon Factory（武器工厂）

Spoon Bar（汤匙酒吧）

真正的谜题答案又会是什么？难道说真的就像招魂魔所说的—他这颗睡了近两小时四十一分钟的脑袋已经不顶用了么？等等，两小时四十一分钟，一小时四十二分钟—为什么招魂魔要将时间倒过来读给他听，还连续读错了两次？

Private Library（私人图书馆）

Weapon Factory（武器工厂）

Spoon Bar（汤匙酒吧）

2：41，1：42—依次推理每一处袭击地点的字母—按照一、四、二的顺序来挑选出词组中的字母，之后再按照挑选时的顺序组词。可是要从哪个词语开始挑起呢？私人图书馆么？因为那是招魂魔袭击的第一处地点？不对不对！

一、四、二，二、四、一。刚好是时间的倒序—时间倒序？有意思，很有意思！时间倒序与错误转述，这是在暗示他词语应当由汤匙酒吧开始，自后向前进行字母选取才对—从汤匙酒吧开始，按照一、四、二的顺序进行选择。

这样一来，雷诺斯所得到的字母便是：S，P，R。不，不对，不会这么简单的。S，P与什么字母组合，才能拼出雷诺斯所需要的那个关键词呢？S，P—L！私人图书馆是一个词组，词组的第二个词汇，它的首字母便是L字母。

“S，P，L。它们所能组成的名字是—”不，这不可能，那个人他明明已经—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是么？雷诺斯已经见证过太多不可能变为可能，因此，那个人以招魂魔的身份回归人界并寻求复仇，这于他而言也不太难解释。

“斯佩洛（Spello），真是没想到。”雷诺斯念出心中所想的答案，现在，为明天的会面做好准备吧。可他不能休息，现在还不可以。在他救出维多莉娅之前，在他亲手阻止那只归来的恶魔之前，还不能休息。

当中午十二点的钟声准数敲响，雷诺斯只身一人抵达招魂魔所约定的地点—炼钢厂，明智的选择。他是不是还想用废钢与炉渣来埋了自己啊？狂妄的家伙，招魂魔就要迎来自己的报应了。

维多莉娅被铁索束缚于一座由紫色光柱制成的激光牢狱之中，她的体表沾满汗液与被刻意喷洒的水滴，衣物除去必要的遮私部分外均被完全溶解。

剔透白嫩的肌肤，完美的马甲线与前胸，加之以适当的暴露与湿润后，很难不让人对此浮想联翩。

披散凌乱的银发诉说着维多莉娅曾饱受的折磨，一双满是破洞与裂痕的黑色丝袜，其中也不时渗出些汗水与血滴。

于是，汗酸与血腥气又联合起空气中的尘埃与锈蚀气息，一同折磨着维多莉娅的肺泡与呼吸血管。这种感觉，比口部塞满钢球还要令人窒息！

一对不算太过丰满的胸部肌肉正高速运转着，像是被接入充气泵管的两颗黑色气球。维多莉娅对新鲜空气的渴望，早已达到近乎疯狂的死亡境界。

那被注射过两管麻醉针剂的身体，现在比奶油花生酱还要软弱无力—不，维多莉娅她无法自救。如果没有这两副镣铐将自己的双臂吊起的话，她恐怕连能否站立都是个问题。

“唔—！”维多莉娅终于吐掉了口中的那块沾有灰尘的湿毛巾，可解放口部后又该做些什么？就算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的—除了那个将她绑架至此的人—招魂魔除外。

被汗水与盐渍所占局的黑色垫物，化作两座无形但沉重的山脉，它们用自己的重量，配合以维多莉娅的心理压力—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套餐，仅供维多莉娅一人享用。

被电线与金属镣铐所控制的四肢与腰部，适当紧束所造成的丰满感与反差，让维多莉娅的皮肤上平添了数条红印。

她对空气的渴望又与这座废旧钢铁厂中的浑浊自相矛盾—越是想要大口呼吸，就越是会被那些锈铁气息与尘埃呛到连咳不断，湿润的小腹上下起伏，反射出各不相同的天花板灯光。

“啊—啊—！”招魂魔将用于控制牢笼的电闸下拉至最大档，电流在钢铁与水分的作用下穿透维多莉娅的身躯，一阵阵娇喘般的尖叫声，现在成了招魂魔耳中最为动听的音乐。

同时，这也是雷诺斯此刻正饱受着的最佳折磨。

“没必要伤害无辜的人，斯佩洛。把她放下，我来陪你玩这场死亡游戏。”雷诺斯对招魂魔提出谈判的请求，可他换来的却只有招魂魔的一句嘲讽：很不幸，雷诺斯他现在的谈判筹码在哪儿？他现在不过是孤身一人赶来送死罢了—哈哈哈哈—！

“呵，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斯佩洛。难道说你没有看过动画片么—”雷诺斯一把扯下自己的大衣，大衣下的秘密武器早已聚集能量，满弓待发。一阵巨大的无形音爆自雷诺斯的腰间射出，直击招魂魔的心脏，“—坏人总是要输的！”

事件在招魂魔的尖叫与惊讶之中结束。在救下陷入昏迷的维多莉娅后，雷诺斯第一时间抱住维多莉娅逃离这座钢铁厂，火速前往医院。至于招魂魔，雷诺斯相信，这一发音速爆弹足够让他吃不消好一阵子了。

“这是个变身英雄动作片里的玩具腰带，而这是一个迷你的扩音音箱，在克里斯那位名叫兰瑟的朋友的帮助下，唔，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这次改装就完成了。你真该看看招魂魔当时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颗加农炮炮弹一样！”

在医院的病床边，雷诺斯一边说着，一边为维多莉娅削好一颗苹果。可维多莉娅在咽下第一块苹果后便坐起身来：所以，雷诺斯他与那位招魂魔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前又是因何而识？

对此，雷诺斯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答。他放下手中的削皮刀与苹果，眼中的四角星失去了刚刚的活泼与光辉，语气也由风趣幽默转变为干练的严肃：“抱歉，维多莉娅。这我不能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请你…原谅我…”

雷诺斯的眼中划过几道内疚，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给予他温暖的人竟是维多莉娅。维多莉娅的怀抱，就这样被送入雷诺斯的心田。维多莉娅的双臂搂住雷诺斯的双肩与脖颈，童话仙子般柔美的声音，取代了以往的冷漠不惊—

“谢谢，让你担心了…”维多莉娅说道。

“不，”雷诺斯也回之以拥抱，“谢谢你，维多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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