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歇了歇,慢慢道:
凤静熙:今年南方形势不好,水患严重,涝灾之后,来年必定歉收,流民激增,需防瘟疫、防饥荒、防民心不稳、防国之动荡,国库必须先支出大量财物恢复南方,没有充足力量支持西北决战。
说到这里,凤静熙又停下来喘息片刻,徐徐道:
凤静熙:另外,东北这些年太平静,事出反常即为妖。
凤静乾闻言神情一凛,沉声道:
凤静乾:他终于要动了?
凤静熙摇摇头,眉眼疲倦,病痛发作之后,又说了这么多话,他显得有些气力不济,却仍漫漫低语道:
凤静熙:那人一贯思虑周密,此番西北异动未必没有他背后的手段,只是,他手中的筹码也未必万全,依我看,此番更多是试探,若能趁机削弱军中实力,于他而言不过白捞一笔意外之财。如今你收北陵胜算颇高,只是代价必定不小,不划算。
凤静熙忽然歪头掩口咳了数声,喘了口气,接着道:
凤静熙:北陵是游牧民族,性子野化难驯,降灭易,教化不易,灭之、降之,姑且走着看吧。
他吃力说完这几句,掩口又是一阵剧咳,这一次,他咳得十分厉害,掩口的素帕上很快渗出点点淡红。
等凤静熙喘息终平,凤静乾皱眉看着他,冷冷道:
凤静乾:你这般卖命,他却一心惦记你的妻子,老三,你是个聪明人,却办蠢事。
凤静熙气力若无,语气淡然,气势却并不输于贤王,淡淡道:
凤静熙:脚长在韵儿腿上,她要跟了谁,却是她的自由。
凤静乾挑挑眉,心知凤静熙虽说了实话,却也避重就轻,对他刚刚那番试探,轻描淡写地避过。
凤静乾举起茶杯,经过这会儿工夫,早已杯寒茶冷,他不以为意,就唇叹了一口,意外发现,茶虽冷了,杯中香气却更浓郁,在这炎炎酷夏,一路滑入腹中,清凉之意沁入心脾。他不自觉地赞了一句:
凤静乾:好茶。
他一口气将杯中余茶饮尽,正事谈过,倒是有了调笑的心情,整个人又恢复往日似邪似滤的风流潇洒,似笑非笑地看着凤静熙道:
凤静乾:如今三弟与弟妹倒是真正琴瑟和谐。
凤静熙垂下眼睑,淡淡道:
凤静熙:这是自然。
凤静乾闻言一怔,看着凤静熙淡漠的表情,忽然纵声大笑,衬掌道:
凤静乾:他终究还是失算了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不错,不错。
凤静乾抚摸唇上那两撇修剪得俊俏风流的八字美须,
凤静乾:我喜欢看他吃瘾。
凤静熙听了,眉目不动,淡淡地问他:
凤静熙:二王兄还有他事要问?
凤静乾摆摆手:
凤静乾:要赶人了。行了,兄弟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放心,我走,马上就走。
他说着便真的起身,甩甩袖子,只是走前不忘讽刺几句,
凤静乾:你这样古怪冷漠的性子,真不知沈涵韵怎么会喜欢上你。
凤静熙垂睫,冷冷道:
凤静熙:那是韵儿的事。
凤静乾大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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