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凤静熙半侧着身子倚在软榻上,如今他背上的伤好了大半,只是长途奔波,他还是病了一场。
听陆翁堂说沈涵韵去了明湖,凤静熙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问谁跟在沈涵韵身边。
陆翁堂说,沈涵韵只带了小雯。
凤静熙闻言皱了皱眉头,叫了萧凉出来,让他安排一组暗卫以后保护沈涵韵,便让二人退了下去。
凤静熙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等他好起来开始上朝,沈涵韵往外跑得更勤快。
这天晚上,沈涵韵宿在了明湖。
明湖畔,沈家老二有一个精舍,不大,却十分精致,沈涵韵要住,自然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沈家的人、王府的人,各自战战兢兢回家送信,沈涵韵才不管这一套,高高兴兴带着小雯在中庭烤鱼、喝酒,睡大觉。
同一个晚上,静王府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来的时候,给凤静熙送信的人刚离开。送信的人来的时候,他正在倚在窗边的拔步床上同自己下棋,送信的人离开之后,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出神,窗外一轮明月,寂静无声。
因为出神,陈林将人恭恭敬敬引进屋,凤静熙甚至没有觉察。
直到有人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之上,玉石相碰之声才拉回他的神思。
见到来者,凤静熙只是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盒,从容起身、行礼:
凤静熙:父皇。
皇帝随意摆摆手:
其他角色:(皇帝)我们下棋。
两人坐回棋桌旁,皇帝执黑子,凤静熙执白子。
其他角色:(皇帝)北陵之行,你的差事办得极好。
皇帝将一枚黑子落下,慢慢道。
凤静熙淡淡道:
凤静熙:亡羊补牢,难以言好。
皇帝淡淡道:
其他角色:(皇帝)你心思太重。
凤静熙摇摇头:
凤静熙: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
皇帝皱眉:
其他角色:(皇帝)两国之间,何来伯仁。
凤静熙沉默片刻,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轻声道:
凤静熙:庞娘娘,是我放走的。
皇帝看着凤静熙慢慢将白子落在棋盘上,将几枚黑子缓缓从盘中拈起,那只拈子的手手指修长、骨节秀美,比许多女子的手还要美上几分,却行止间仿佛带着清冷的锋利,只是瘦得厉害。
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充满他无法形容的一种疼痛,痛彻心扉的疼痛。
宫人染疫不留活口,这是祖训。英华园那场火,是他下旨所放,老三私放庞婕妤,是他的疏忽,是他忘记了庞婕妤与凤静熙的母妃曾有滴水之恩,忘记了凤静熙滴水报涌泉的固执性子。
自己这个儿子素来思虑填密,当初朝中请旨赴疫区,凤静熙确实要保沈涵韵,却未必不是当时就存了保下庞婕妤的心思。
只是之后的事情,谁都无法料到,庞婕妤流落北陵之后,北陵发生了瘟疫,到底是不是庞婕妤引起,这本是一场无头官司。
北陵一口咬定冷月国散布瘟疫,一口咬定冷月国的皇帝是罪魁祸首,不过就是有人将肥肉送到嘴边,于是顺水推舟拿捏着这样的把柄在两国角力中占些便宜。
国与国的博弈自来如此,但这一次,北陵握住的把柄非常锋利,散布瘟疫这样的罪名、这样的流言,冷月国承不起,他身为冷月国的皇帝,同样承不起。
但凤静熙承得起,他必须承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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