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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刚进后半夜，凤静熙心疾忽然发作，沈涵韵稳定他的情况之后，他却再没法躺下，只要身体放低到一个角度，他的嘴唇立刻变得绀紫，喘息也立刻变得急促，沈涵韵不得不让他半靠着过了整个后半夜。

凤静熙这一次心疾发作得特别厉害，小半个月都还不能躺着入睡。

凤静毓过来探望凤静熙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在沈涵韵身上烧两个洞。

商量着调整药方的时候，慕容黄芪看着沈涵韵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说了重话：

其他角色：（慕容黄芪）知己！他是皇子！

沈涵韵“啪”的一声将毛笔拍在桌子上：

沈涵韵出去！

慕容黄芪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其他角色：（慕容黄芪）你有几个脑袋让皇帝去砍？静王对不住你，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其他角色：（慕容黄芪）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皇帝要赏侧妃给静王，被静王拒绝了！你以为你是谁？公侯之女又如何，那也是天家的奴才！

其他角色：（慕容黄芪）换个人，未必能做到静王这一步，未必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你动动脑子。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连我这个江湖人都懂，你走一趟北陵，磕坏了脑子吗？

沈涵韵冷冷道：

沈涵韵出去。

慕容黄芪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沈涵韵一把掀了桌子，文房四宝散碎一地。

沈涵韵站在狼藉中喘气，身体里，理智与情感激烈交战。

她知道，其实这样不好。她不是这里人，凤静熙知道这个秘密。

她聪明的话，应该小心翼翼地伺候得凤静熙舒舒坦坦，她才有好日子过。她知道，慕容黄芪说得没错，凤静熙高高在上，却为了她，不远千里，拖着病体去那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刚仍不能后快的国家。

她知道，凤静熙的脾气已经极好，就算在文明高度发达的兰殇城，男女也是不平等的，这里与兰殇城历史中的封建社会相似，而她学过历史，知道封建社会的女人是什么地位，知道皇族是什么地位。

她知道，凤静熙对她的容忍，许多男人都做不到。

可她也忘不了，他满手的人命。

理智上，她跟自己说，差不多就行了，只要在冷月国，就得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情感上……情感上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恨？怨？委屈？火冒三丈？

沈涵韵好恨自己知道得这样多……

她足足在书房关了一个下午，出了书房，看见慕容黄芪在外面等着她。

沈涵韵开门见山道：

沈涵韵让我对他感恩戴德，我做不到。

慕容黄芪看着她半晌，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淡淡道：

其他角色：（慕容黄芪）殿下刚才又发作了一次……

他顿了一下，敏锐地捕捉到沈涵韵眼底一瞬而逝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叹了口气，徐徐道，

其他角色：（慕容黄芪）他让我看着点你，让我别逼你。

沈涵韵咽下喉头一股说不上酸甜苦辣的气，僵硬地点点头。

日子还是这样僵持着过。沈涵韵知道凤静熙在等她，可她就是想不开。

转眼已到重阳。

沈涵韵拉着慕容黄芪去皇都郊外的普罗山登高。那是冷月皇都最有名的山，重阳登高最好的去处。

慕容黄芪已经对她完全没有办法。

只是，爬山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抱怨：

其他角色：（慕容黄芪）瓜田李下你懂不懂？

沈涵韵耸耸肩：

沈涵韵我不爱跟女的玩。

她跟封建制度茶毒下的女子真的玩不到一块儿去。

幸而慕容黄芪不拘小节，总算让她有个朋友。站在半峰之处，沈涵韵远眺，碧空如洗、长晴朗朗，对面山上苍绿、嫣红、金黄在风里翻滚成绵延的波浪，滚出簌簌的声音，层叠铺陈，让她的心情开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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