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开着车带二人去医院,要把照片送到严浩翔手中,路上,张真源愁眉不展,手指轻捏照片的一角放在膝上
秦月:有心事?
透过车上的后视镜,秦月可以看到后座的张真源,现正值晚霞,一天的时间,又将从他们眼前溜走了
张真源你不是有读心术吗?
秦月:还是想问问你,你在想什么?
在张真源接受这种身份的存在之前,秦月还是想以普通人的方式与张真源交流,试图让他忘记自己的法力
张真源我在忏悔
助理:悔什么?
张真源……我能选择不说吗?
秦月:当然可以
秦月笑得坦然,她将自己的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手指无意识的滑动,似是在抚摸动物的皮毛,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原来你还记得的
助理:我能插一嘴吗?我知道你当时撒谎也是为了帮严浩翔隐瞒,可是到那时他妹妹真出院了,我们也不好交代呀
秦月:他妹妹活不长了
回答利落干脆,毫无拖泥带水,助理一时无法接受,这么突然的结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发出表疑惑的语气词
助理:啊?
秦月:怎么了?没听清楚吗?他妹妹活不长了
话出口,相当于把上一遍回答的意思复制粘贴,车内的气氛凝固,每个人的呼吸声分外清晰,连同他们的心跳声都听得真切
张真源为什么?
嗅着车中的空气,张真源胸口发闷,两眼怔怔看着虚空,有些迷茫,神色有些慌乱
秦月:病情恶化,早就不是药物能够控制的了,唯有默默等死
张真源你不是说未来的事情你不能说
秦月:我是说过呀,但我又没说不能把别人心中想的告诉你
助理:别人心里想的?她父母?
助理忍不住问
秦月: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只是无人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助理:三个?只有严浩翔不知道?
秦月:他知道妹妹的病不能拖,但没想过会恶化到这个程度,那个时候慢慢攒钱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只能卖身祈求像你们这样的资本家帮忙
秦月:如若不是亲人所迫,谁又甘愿去当一条狗?隐瞒,则更体现了他对亲人的在乎,因为从小缺失的父爱,让他更明白亲人的价值
罪恶感如同汹涌的海水席卷而来,一波一波,几乎要把他淹没,让人难以呼吸
秦月:你是该向他们道歉,可这不是规矩,从没有个资本家向自己花钱买来的人质道歉的,从没有道理说,人质可以和资本家平起平坐享有独有的尊重,被别人看到,资本家反而会被嘲笑,并且一辈子可能抬不起头,遇见你是他们的不幸与有幸
助理目光往后视镜一扫,沉默了,死亡是任何生命体都无法阻止或躲避的
助理:这话有问题吧?
秦月:没有问题啊,有幸是因为张真源没有兴趣把他们变成自己的性工具,睡觉都是让他们在床上睡的,甚而自己说错话还会深感愧疚
助理:不幸呢?
秦月:抱歉,我不能说
在十字路口要等红绿灯,眼看着第一波绿灯赶不上了,快速猛踩脚底板下的刹车键,趁着等绿灯的空隙,助理看向秦月
助理:再怎么说,张总可以把他们拉到没人的地方道歉,这样不就好了
副驾驶坐着的人没着急回答,而是转头将视线落在说这话人的嘴唇上,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张嘴才会说出这么理所应当的话来
秦月:这么做真是可笑至极
助理:哪里可笑了?我看电视剧里也是这样演的
秦月:电视剧里和现实终究不是一回事,你想一下,你说话伤了一个人的心,道歉时还得偷偷摸摸的把人家拉到没人的地方道歉,这你会让人家怎么想?是否会让别人怀疑你道歉的诚信度?
助理:真有那么麻烦吗?
看着秦月说得头头是道,助理有些不自信,暗暗反省自己是不是把问题想简单了
秦月:你以为呢?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张真源为公众人物,被哪个摄像头拍到都说不过去
秦月:不过,我也来劝一句,张真源,你清醒一点,你离了她又不是不行,你知道被浪漫提名的蓝桉树吗?很多人为此被温柔到,我不这么认为
秦月:蓝桉树是一种很霸道的植物,身边并不允许有其他种类的植物生长,不过有一种鸟可以在它的树上面栖息,那就是释槐鸟。这代表着我的温柔,只是对你一个人,但你记得抓关键词“一种”,说明不止一只鸟可以在上面停留,只要是这一种鸟,都可以在上面停留,同而为人,或许真正对的人就在你离了她之后呢?你没有理由只听她一人的
秦月:人就这么一生,短而仓促,比我们妖怪寿命短多了,为什么不争取多一点时间开心呢?你喜欢自寻烦恼的感觉?
张真源上下唇动了动,没吐出半个字眼
秦月:呸,算了,你这种就是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今后我有的是时间向你证明你们的爱已经走向终点了,只是你在自欺欺人,死命撑着罢了
秦月愤愤不平的用手指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
车窗徐徐下降,从车外凑进来的风吹起张真源低头足以遮住双眼的刘海
秦月:你都不嫌扎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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