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我们的时光393

金一坡将这半天经历的整个过程给佟新华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不仅组织部领导的语气、肖邑在电话中的口气，还是自己心里的感受都毫无保留的描述给了佟新华

“姐夫，你好歹也是老官场了，怎么这点定力都没有？”佟新华听他说完，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竟然是好事，那就可以一会认真一会玩笑的聊了

“我的佟局长呀，你说如果真的按我以前设想，比如去税务局、市场监督局等这些单位当一把手，我还就真没这么沉不住气了，这可是市政府秘书长，有点也太…那个了”金一坡向上指了指

“怕太高，接不住是吧”佟新华帮他把话说了，见服务员已经开始陆续上菜，连忙住了嘴，只是一口酒一口门前的花生米吃着

因为就他俩人，所以点的菜不多，够吃就行，看菜已经上完，金一坡将服务员打发了出去，用手半挡着嘴，悄声说道“废话，搞的换上你就能接住一样”

佟新华听完，哈哈大笑了几声，端起酒杯“不管咋样，先恭喜哥哥仕途高升一步”

金一坡也端起酒杯，苦笑了一下“谢谢兄弟呀，但愿你这句不是嘲笑我的话”

“换上一般朋友，我也会恭喜他，更何况咱们是亲戚”

“这话我信，你这人不整虚头巴脑的”

“好听的话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而且以后别人恭喜你也就是这些话，但我还是有几句忠告想给哥哥说一下”

“哎呀，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就是把不准脉，才想让你帮我一块分析分析呢”

“其实按常理说，这次谈话是不正常的，你只是一个常务副局长，鲤鱼跃龙门的去当市政府秘书长，这也太不合理了，大家都知道你是肖市长的人，但连肖市长都不知道这事，有种可能是调虎离山”佟新华顿了一下“姐夫，你别多想，我只是举例”

“我明白”

“但就算调虎离山，给你这个位置？给个副秘书长就差不多了，毕竟秘书长也算市政府一张脸呀”

“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的有些政绩确实让上面省里的某个大领导看到了，毕竟秘书长这职务也不是市委书记和市长能决定的”

“虽然咱们这里是省会城市，天天在这些老板眼皮子下面晃的呢，但围在他们身边的人不比我少几道门方便，我这个狗屎运的概率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了，你觉得还有别的可能吗？”

“如果你是在副秘书长那个岗位，我能想出一百种可能，但秘书长这个职务太特殊了，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两个了”

金一坡沉默的吃着盘中的菜，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打破头也就只能想到这一两个了，这事太诡异了，最郁闷的是，你还不能四处去打听，打听好了，你得到的也就是个答案，打听不好了，适得其反，让上面大人物不高兴了，这政治生涯就算结束了

“姐夫，我这里还有一句话”

“怎么了？”金一坡回了一下神，身体也向佟新华身边靠了靠

“我担心肖市长那里”

“肖市长那里？”

“以前你视他为马首是瞻，如果你真的坐到那个位子上面去了，我怕这个位子太烫，对你是把双刃剑”

“此话曾讲？”

“第一，你和他的职务近了；第二，你以后不能只服务他一个人了，他这块会不会多想？”

“这…”

“我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怕你上去了，给你搭桥的人少，而给你挖坑的鬼多，步步艰难步步难，关关难过关关过”

“那依你之见？”

“退而求其之”

“嗯？”

“明后天主动找组织，就说通过自省自查，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政治觉悟等，离组织所期望的要求还相差甚远，但也想更好的为政府工作、为领导担责、为百姓服务，看是否能担任副秘书长一职”

“这…”

“姐夫，你就听我的吧，别为了图一时之快，却换来天天的劳累和麻烦”

两人聊了很久，与佟新华分开后，他一个人背着手慢慢踱步回家，这几年虽然有时候很快乐，但大部分时候而是疲惫，不停的游走在爷与孙子身份互换之间，什么事都要前思后想，什么事都是瞻前顾后，这样好吗？这真的就跟钱钟书在《围城》里写的一样：这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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