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忍了

末了，宁书成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邀请牛进达等人跟自己一起，先抢了附近那个小城，然后再往南去新罗国内霍霍一圈，最后再往北杀回辽东去。

牛进达面露迟疑，似乎不太认同宁书成的计划，但也没直接说出反对的话来。

倒是一旁的塔史力金刚，不屑的扫了宁书成一眼，冷笑嘲讽：“哼！亏得你还是天可汗钦封的开国公，如今天可汗有难，该你报答国恩的时候了，你却弃天可汗而不顾，只想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抢掠钱财？哼，有你这种人身居高位，难怪会在平壤城下打败仗！”

靠？

宁书成挑眉瞪了塔史力金刚一眼，心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在小爷面前冒充大瓣蒜？平壤城下是唐军是怎么败的你不清楚？还他妈往小爷头上扣屎盆子，说的就像是小爷放的洪水一样！！

不过为了团结，宁书成忍住了没搭理他，好容易才弥平颉利鹑和他之间的九分，怎能再自己跟他闹翻？

因此，宁书成忍着不爽，笑道：“兵法云：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而今我等身在敌境，纵然想要背上护驾，也须先就地筹措到军粮才行。不劫掠，难道塔史力将军送给我粮草吗？”

“你……”塔史力金刚还想回呛，但忍住了。

宁书成说的本就是实话。

“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这是孙子兵法里用来说明粮草消耗的论述，意思是说每将一钟粮食运送到前线，路上就要消耗二十钟！因此如果能从敌人手里抢粮食来吃，那么每消耗敌人一钟，就等于为自己国内节省了二十倍的粮食。

但那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情况了。

当时诸侯国之间距离都不算太远，因此运送粮草途中二十倍的消耗比例还算是小的。等到汉朝征伐匈奴的时候，负责统筹粮草的大臣主父偃专门算过一笔账，结论是“率三十钟而致一石”。

古代一“钟”是六石多。

也就是说，西汉为了攻打匈奴，每往前线运送一石粮食，运送的民夫在路上就要吃掉一百八十石！

效率只有一百八十分之一！

光想想都知道有多恐怖……正因此，汉武帝之前几代皇帝休养生息了六十多年，积累的钱粮几乎被汉武帝一仗就给打光了。

偏偏北方草原上都是游牧民族，你就算想从他们手里抢粮食来节省后方的消耗都做不到——没等你到跟前呢，他们早骑着马赶着羊群跑没影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古中原王朝面对北方胡人的时候都那么吃亏的原因。胡人来打中原，随便攻破一个县城，抢到的粮食都够他们真个部落吃上一年半载的，但汉人去打胡人，就算把他们赶出几百上千里远，却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还劳民伤财搞得自己国库空虚，最后即使战争赢了，政治和经济上却也输了……

现在唐朝攻打辽东，距离上来说，跟汉朝攻打匈奴没多大区别。

幸好是高句丽、新罗等都还算农业国，可以从当地人手里抢掠粮草。

宁书成刚刚回敬塔史力金刚的话就是说：如果你说我在这里抢掠是浪费时间、置皇上安危于不顾，非催着我立刻北上救驾的话，那有种你给我粮草啊？

塔史力金刚又不会魔法，当然变不出粮草来。所以他就被呛得雅安口无言了。

本来就是嘛，现在被困在敌国境内，不从本地人手里抢粮食，难道要指望天上下雨掉粮食？

其实就连塔史力金刚他们，在路上时候也是抢了两个小村庄的，要不然他们能支撑到现在？

……

不过宁书成并不想跟塔史力金刚彻底闹翻，见已经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就缓和了一下口气，接着道：“再说了，要救驾，也不一定非跑到皇上跟前去献殷勤。只要我的计划成功，挑起高句丽和新罗之间的仇恨，那么高句丽必将分出大批军力来讨伐新罗，这样一来，追击皇上中军的人马肯定会大幅减少。这般围魏救赵，不比咱们慌里慌张的直接北上救驾效果更好？”

塔史力金刚本就不是善辩之人，这下更是被宁书成挤兑得哑口无言。

而牛进达也终于被宁书成说服了：“好！就依漳国公所言！”

“不敢，牛将军若不见外，叫我逸轩或者书成就好。”宁书成急忙笑着恭维道，“而且在下的计划或许还有不周翔之处，还望牛将军不吝指教。”

牛进达闻言，用力一拍宁书成肩膀，爽朗大笑：“逸轩何必如此客气？依老夫看，你的计谋已经非常周密了，反正老夫这种大老粗肯定想不出这么好的计划来。”

……

最终，虽然塔史力金刚还是对宁书成和颉利鹑有些不爽，却也没再当刺头，在牛进达的要求之下，他同意暂时听从宁书成的指挥。

宁书成长舒口气，然后让牛进达他们一行人先休息半天缓缓劲儿，傍晚时候发动对那个小城的进攻！

攻打那个小城的过程也没什么好赘述的。

那个小破城的城墙，还没有中原地区一些富户家的院墙高，而且城内民众连上壮丁兵勇一共不到四千人，其中还有四分之一都是老弱妇孺。面对宁书成这边五千出头的百战之兵，结局还能有一点意外吗？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城内所有人就都跪伏在宣威军的面前，只剩下了瑟瑟发抖哀苦求饶的份。

接下来也没啥好说的，通过之前几次抢掠，都已经形成经验了。

宁书成一声令下，宣威军熟练的分成几队，上前推到当地人的房屋、搜出钱粮，然后再一把火将废墟里能烧的东西都给烧掉！

最后，再把当地人驱赶出去，把他们变成四处流窜乞讨的流民就完了。

接下来，如果高句丽国王不救济，这些流民饿到极点时自然就会揭竿而起四处抢掠别的城池——就像每个王朝末期的“农民起义”一样。

而如果高句丽国王要救济，就必须从国库中拨出大量的钱粮，帮他们重建家园，这样一来就会对高句丽的国力构成极大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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