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往南

自从之前林十万被诬陷抗拒军令时，宁书成就主动对李世民请求，要去往鸭绿江，解决相关的问题。甚至不惜立下军令状，保证他到了之后一定拿下国内城，为唐军攻打平壤做好清道夫。

但李世民一直没有答应，找各种理由推脱。

这次，也不知李世民怎么考虑的，终于是答应了！

或许是李世民之前不信宁书成有攻破国内城的能力，而这次见识过后就相信了？

但想来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宁书成估计，应该是李世民派去调查的内侍回来了，并且查明了情况并非林向荣说的那样。甚至可能查出林向荣、张亮等人懈怠不前的做法，使得李世民不得不改派宁书成前去督战。

毕竟自从辽东之战开打以来，陆上可谓是一路凯歌，即便遇到了安市城这样的硬骨头，也始终是一路在胜利着往前进的。

反观水师那边，简直就是寸功未立！

张亮那鸟人就不说了，身为水军大总管，却自从登陆了沙卑城后，就率领大军停在那里不动了，几个月来竟然没再听说到那边攻下第二个城池的消息！

虽然李世民本来也不那么重视水军，但最开始也是有所期望的，安排张亮从沙卑城登陆，就是希望他能率大军从南而上，跟李勣率领的左路军来个交叉汇合，先将高句丽给分割成两大块再说……可惜，张亮竟然没动弹。

而鸭绿江那边，虽然号称取得了一次大胜， 但连国内城都没能拿下，还让人把船队赶出了鸭绿江，现在连每天例行的船队巡逻都不敢了。

这要是等将来江水冻上后，水军岂不是更加完蛋？一点用场都派不上了……

“宁兄弟，不是往东去鸭绿江吗？咱们怎么往南跑？”

路上，颉利鹑并骑跑在宁书成身边，忍不住好奇的问。

原本按照安排，他们是要一路饶过十几个还没攻下的高句丽小城，从小路一直绕到鸭绿江边去的。

但现在启程两天了，却见宁书成一路往南，根本就没往东调头的意思，让颉利鹑忍不住疑惑。

宁书成笑笑：“小路太难走了，而且咱们不熟悉地形，很可能迷路或者遭遇埋伏。虽然不怕，但这种麻烦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放心，跟着我很快就能坐船了，到地方的时间一定比走陆路还快。”

“哦？坐船吗？咱们这么多人，船怎么坐得下？还有咱们的马……”颉利鹑一辈子生活在草原上，只有在应征来到辽东后，才在几条小河流上见到了一辆扫小木船、竹筏等，因此他本能的就认为世上的船就都是那样的。

不光颉利鹑，跟在后面的胡人也都是一脸探究的表情，就跟后世刚进城的偏僻乡村少年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向往和紧张。

宁书成忍着笑，免得让众人觉得他看不起人，尽量用和缓的口气将自己的大船描述了一下。

然后，就听身后不时的传利阵阵惊呼声，搞得宁书成都忍不住有点飘飘然，极大的满足了虚荣心……

此行宁书成走的路，是沿着高句丽长城左边走的，而高句丽用来防御唐军的城池，主要都串联在这条长城上，为了集中兵力，尽管左边还有很多领头都没被唐军拿下，但兵力和民众都被收拢到了那些城池里去。

因此，宁书成他们这一路上并没遇到任何袭击或者阻拦，甚至路过了好多村庄都是空的。

这让想要趁机抢掠一番的颉利鹑等人很是扫兴——连唐军的军纪都那么坏，这些胡人更不用说了。

尽管宁书成跟颉利鹑关系不错。看对方也挺硕研，但对胡人这种习惯性抢掠、还毫无愧疚之心的保险，心里还是忍不住腻歪。

后世很多人爱吹嘘什么草原人热情好客……不能说是假的，但显然这种说法也是不全面的，非常误导人！

首先，草原上的人平常确实挺热情的，但那不是因为他们善良或者人好，而是草原上地广人稀，经常方圆几百里就一户人家，即便经常迁徙，也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一个外人！

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他们有多憋闷。

然后忽然来了个陌生人，终于有人能一起说说话、解解闷了，能不热情吗？

但如果他们遇到了荒年，呵呵……送上门去的人不被直接宰了吃掉，都算你运气好了！

至于草原人一次次南下抢掠的历史，更是华夏绵延几千年的血泪史！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抢掠，已经根植在了他们的骨髓里，别管他们平日看起来多善良多恭顺，只要中原王朝一虚弱，他们立刻就会露出狰狞的獠牙，爬到中原王朝身上吸血、撕咬皮肉。

这已经是被无数次证实了的。

唐朝前期，那些内迁的胡人不也都是能歌善舞的吗？

安禄山更是靠着胡旋舞才博得唐宣宗青眼的。

堂堂一个部落首领、节度使，位高权重，却公孙的跟小丑一样，甘愿在朝堂上唱歌跳舞取悦汉人皇帝。

谁能想到他心中惊人会隐藏着那些的暴戾和野蛮？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安史之乱虽然没能推翻唐朝，却也屠杀了百万汉人，使得唐朝国力瞬间由盛转衰，最后内乱不断，一直到灭亡后还延续了五十多年的五代十国乱世，几乎将整个华夏历史葬送！

来自后世的宁书成，熟知这些历史，怎么可能对胡人没有提防？

就拿眼前的颉利鹑的薛族部落来说，在原历史中，当李世民攻打辽东失败后，薛族立刻就跟延陀一起反叛了！

面对这样的人，宁书成又怎么可能那么单纯？

当然，现在那种事情还没发生，大概率也不可能再发生了。

宁书成自然也不会为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对颉利鹑他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甚至，宁书成还想试一试，看能否用什么和平的办法，将这些胡人真正融入到中原民族的大怀抱里？

要做到这一点，保持跟颉利鹑的朋友关系，就显得比较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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