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一愣:“我?”
他又看了冉清一眼,挠挠头:“我有别的地方住。”
闹闹笑道:“不会是因为我来,所以婠婠把你赶走了罢?”
梁叛摸摸鼻子,抬头望望天,转移话题地道:“哎呀,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冉清在闹闹腰间轻轻拧了一下,低声道:“死妮子,不准乱讲!”
“啊唷!”闹闹叫了一声,捂着腰逃开了。
梁叛给冉清使了个眼色,正要先走,却听又被叫住。
“等一下。”她走近两步,低声道,“我写个衣尺给你,我看我的衣服闹闹未必穿得上了,你拿着尺寸去裁缝铺多做几套。”
梁叛点点头,便跟着两女回到他们那个小院当中,冉清让他在门外稍等,将郡主带进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梁叛站在屋外,大门刚刚关上,就听里面嬉笑打闹起来。
只听郡主压低了嗓门道:“婠婠,那个人到底是谁,快从实招来!”
冉清道:“莫非你是县衙户房的女书办吗,查问这些做甚么?”
“我就是,快说,是不是你的相好?你们有没有……嗯?嘻嘻嘻。”
冉清啐了一口:“要死了你!”
“喂,说真的,你和他……那李眉山怎么办,我听说你家已经同意他的求亲了。”
“谁管他!是我家答应,我又没答应。别说那么多,快站好,试试这两件衣裳,都是我的,不知还合不合你的身材……”
梁叛听着有点尴尬,只好往边上走了两步,可是这房门不太隔音,里面已经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随后就听郡主烦恼地道:“哎呀,不行,别处还好,胸口这里太紧啦,挤得胸闷。”
冉清埋怨地道:“你这几年吃了甚么,怎么变得这么大?”
“嘻嘻。我记得你也不小啊,怎么瞧不出来?”
“嘘……我用了束带。”
“那他知不知道,你有没有让他摸过?”
这一句说得十分小声,但梁叛还是听到了。
里面冉清冷不防尖叫一声,接着便又传出打闹的声响,还夹杂着闹闹咯咯大笑,以及求饶的声音。
那画面……
梁叛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只好又走远了几步。
过了一会儿终于消停了,没多久屋门打开,冉清拿着一张纸条走了出来,还有些衣衫不整的样子,发髻也有点散乱,看向梁叛的眼神则有些害羞闪躲。
梁叛接了纸,摸摸她红扑扑的脸蛋,不由自主地朝她胸部看了一眼,然后笑着离开了。
……
此时在钓鱼台李眉山的河房之中,郑俊彦拧着双眉站在李少君的榻前,神情痛苦。
眼看着李眉山眼窝深陷,脸颊泛着病态的红光,郑俊彦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即便刘进死了,他也不会因此而归咎于他,反而是充满了内疚与感激。
郑俊彦知道李少君是为了自己这些人,才扛着病躯操劳奔走,否则病情也不至于恶化至此。
水青在一旁给李眉山一遍遍地换着毛巾擦拭额头、脖子、胸口,可是依然无济于事。
郑俊彦盯着李眉山日渐消瘦的脸,心里忽然泛起一个念头!
他猛然转身出门,直奔了出去。
谁知刚刚走出门外,便被江泉和阚峰拦住了。
江泉见他神色有异,以为是李少君病情又有反复,连忙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怎么样了!你去哪里?”
郑俊彦阴沉着一张脸:“我要去救少君。”
“啊?”江泉一愣,“你怎么救?”
他们把全城所有的名医都请过了,太医院大方脉的医生都来看了个遍,药也开了好几方,由太医院院判挑了一方吃了,也没甚么起色。
现在郑俊彦忽然说要救李少君,他又能有甚么法子?
郑俊彦寒声道:“少君得的是心病,若要救他,除非解了他的心结,否则无济于事!”
阚峰听了一惊:“你要去找冉清?”
“否则如何办法!”郑俊彦道,“少君朝思暮想就是那个女人,上次我便说过干脆便用点手段,若是成了,哪里会有此事!”
“那你这次怎么请,有那个梁叛在她身边,我们如何请得来?”
郑俊彦咬牙道:“就是绑也要绑了来!没有李少君,我们到南京来还有甚么意义,阿进和载沣也都白死了!”
阚峰皱着眉头,眼珠转了转,忽然双眉一扬,似乎想到了甚么主意,可终究还是叹息一声:“可惜现在我们已经无人可用了!”
郑俊彦猛然瞪住他,大声道:“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还有几百人?”
江泉着急地道:“我们来就是为的这件事,其实昨天晚上阿进的死讯传出来以后,他们便不对劲了,一个个不像是悲愤,反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今天一早我们要去围住锦衣卫衙门讨个说法,可是有人居然点了火将锦衣卫衙门烧了!”
还没等郑俊彦反应过来,阚峰又接着说:“后来又烧了中兵马司衙门,连上元县县考都中断了,此刻一部分在皇城外逼宫守备府,还有一部分人抓住几个南京锦衣卫籍的,拉到南门外大市口去了。”
江泉惊恐而担忧地道:“现在的情形,好像……失控了。博涛跟着那些人出了南门,一路在劝,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啊。”
郑俊彦却毫不担心,反倒大声快意地道:“好,干得好!最好把这个丑恶的南京城掀个天翻地覆!给阿进报仇,给载沣报仇!”
说完便大步奔了出去,也不知去向了何方。
江泉更是着急,拉着阚峰问:“怎么办?”
阚峰咬着牙,悔恨地道:“我们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的,这一次就不该放人俊彦和载沣两人这般闹下去。当日姜聿寿已经将这些人煽动成了一群疯子,是李少君费尽心思才平息下来的。如今再想压下他们,只有少君和姜聿寿两人出马。”
江泉道:“可姜聿寿从一开始便对少君不太服气,和俊彦也是颇有矛盾,他从上次金陵诗会以后便一直不曾露面了,如何找他?”
阚峰道:“他不是不露面,而是故意躲了起来——或许他一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江泉不敢相信地看着阚峰,已全没了主意。
阚峰紧紧抿着嘴唇,突然叫道:“不行,我们立刻把博涛找回来,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必须果断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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