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错过了秋天的日暮便会迎来冬天的麋鹿。
红发少年抿了抿刀锋般锋利的嘴唇,邪气的笑容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意。但就在下一个瞬间,他包括笑容在内的全部表情瞬间逝去,原本深邃清澈的瞳孔显现出一种错乱的混浊。他缓慢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面部没有一点表情,仿佛一座雕像。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的瞳孔竟然变成了像夜晚猫一样的魔瞳。他对视着萨拉玛的黄金瞳,眼中充溢着一种冷漠的,嘲讽的,仇恨的,践踏的眼神。
一种苍凉,冷漠,无法抵挡的末日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瞬间将萨拉玛破瞳所营造出的哪种沉重的压迫感击得粉碎。两股巨大魂力在空旷的地下宫殿里相互碰撞,时间分秒流逝,空气像是从某一个洞口刷刷地被吸进去了。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剑刃相互撞击,奏起这个世界无声的悲鸣。
“开始签订灵魂契约吧!”
萨拉玛的双眸恢复了原先仿佛黑夜般的宁静,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地冷静,但是他的额头上却早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尽管刚才的魂力对战,自己并没有收到一点点的伤害,但是萨拉玛清楚地知道自己输了,自己的魂力远不及自己面前的这个红发少年。当对视少年魔瞳的瞬间,萨拉玛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种从地壳深处翻涌上来的黑暗气息,那种会把人吞噬般的压迫感。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一旦和我签下契约,你就将永远背离信神的道路。你的灵魂,将永远被天堂和地狱放逐,为了那些根本就无法理解你的人,真的值得吗?”
“我只是在做皇该做的事情。”萨拉玛将手边的犀角杯举在眼前,刻意避开了红发少年的目光,但是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容否定的刚毅。
“唯一高贵的王。”红发少年小心翼翼地走都萨拉玛的面前,单膝跪地,优雅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将萨拉玛的左手捧在手心中。他低下头,将自己散发玫瑰芬芳的双唇亲亲地贴在萨拉玛白皙光滑的手背上,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您这样高贵的王者灵魂,真是令人迷恋啊!如果可以像禁忌魂术【噬魂】吞噬灵魂一样将它放在嘴中吱吱作咬,一定会非常地鲜美。只是可惜,高贵的灵魂是不应该被契约所束缚的。”红发少年优雅地站起转身,似乎准备要离开。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萨拉玛看着红发少年的正要离去的背影,目光仿佛漆黑的午夜般幽深。
“Pangloss根本就是一个谎言,真正操纵着那些傀儡的家伙,如果硬要比较,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恶魔。不过,我愿意为你背负起屠魔的罪责。这次,你是准备让我去九州去迎战双天之一吗?”
“不是。”
“啊?就这样放任他不管,真的好吗?他的实力,可真的是很神秘啊!你们除了从未现身的大祭司我不了解以外,也只有重魈能和他较量一下,而其他人,谁去谁死,包括你的那个【大杀器】。”
“双天,他们之一是注定可以赢得这个世界的男人。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为敌,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在黑暗中微笑着注视。”
萨拉玛的脸上恢复了他谜一般的笑容,他的身上瞬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完美。
“那你要我做什么?”
“胡佛那里,来了一个很了不得的第二海托世教会人。”萨拉玛英气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云,目光里翻滚着滚烫的黑色墨水。
“难道是第二海托世教会教主白枫?”红发少年脸上原先的仿佛剑刃般锋利的邪气瞬间消逝,清澈的双瞳中散发出一种令人绝望的冰冷,“如果来的人真的是第二海托世教会白枫,那事情可就难办了。据我所知,在整个幻世界所有的上层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魂器,同时也没有捕捉任何英灵的王。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获得强大的魂器和英灵,相反,只要他愿意,这个世界上任何的魂器英灵,他都可以轻易地获得。他之所以没有魂器英灵,完全是因为不需要。
在第二海托世教会的祭司心中,他们的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借助任何的魂器和魂兽。更何况,第二海托世教会还赐予了白枫一个至今都令我感到非常困扰的律令——【夺神】。将高傲的众神如同肮脏的草芥般抛弃在地,永远踩在脚下。这个天赋真是第二海托世教会完美的杰作啊!”
“你觉得律令【夺神】比我的律令【奥法】还强吗?”萨拉玛握着犀角杯的手瞬间一紧,原先光滑的犀角杯立刻破碎成了齑粉。随后,一丝若不可闻的魂力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游动,仿佛金色的丝绒。他优雅地扬了扬手,下一个瞬间,伴随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波动,一个崭新的犀角杯便出现在了白皙得仿佛象牙雕砌而成的手中。
萨拉玛向着红发少年的方向,手轻轻一挥。犀角杯便仿佛一把锐利的飞刃一般直射而去。
红发少年左手一抬,仿佛少女摘花一般,将犀角杯接在手中。他看着杯中晶莹的翡翠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一股静谧冰冷的触觉仿佛魔鬼的手臂,顺着食道汩汩地流下,但是到了胃中,却化作炽热的烈焰,滚烫地燃烧起来。红发少年嘴角扬起,邪气的笑容冷漠而又高贵:“真是神奇啊!不过,你要是对战白枫的话,他可是能窥探你的灵魂深处的哦。要是我们的计划被第二海托世教会知道了,那可真就麻烦了。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让重魈去对抗白枫。他可是一把完美的利刃。那种精准的,冰冷的,仿佛复仇的死神挥舞着滴血的镰刀收割新鲜的生命一般无法抗拒的杀戮能力,就算是真正的恶魔也会感到难以抑制的恐惧。而且他的魂器为他带来的不竭战力,即使是我,也不确定能杀死他。让他去对战白枫,就算白枫读他的心,我们的计划也不会泄露出去。
对了,说到重魈,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我想知道,你们圣殿的大祭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以重魈的魂力级别,天赋量级,就算是别国的神之心,也未必能和他对抗。重魈,他连上古英灵都能捕获,而他却只排了个第二。你们圣殿的大祭司可真是令我好奇啊?”
“我也不知道大祭司是什么样的怪物?或许他和白枫,双天一样都是可以争夺这个世界的怪物。你说白枫没有魂器英灵,大祭司或许也是这样的怪物。
至于英灵,还没有迹象可以表明大祭司捕获过英灵,就算捕获,也不可能超过重魈。”
萨拉玛凝视着红发少年邪气俊美的面容,表情冷漠而又神秘。
“难道他的律令是【帝之王座】不成?”
“【帝之王座】?”
“是啊。”红发少年眼中闪烁着仿佛锋利剑刃的寒光,但很快便暗淡下去,变成了粘稠的漆黑,“这个天赋实在太可怕了。那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强制死亡,简直就是天神与恶魔的无尽梦魇。当年你们圣殿的大祭司古雷姆林,凭借这个天赋差点就获得了整个世界。”
“古雷姆林?圣殿的历史上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载。”
“真正的强者永远隐藏在阴影的背后。你们圣殿以前的历史全部都被祭司隐瞒了。那些历史已经黑暗到即使是作为旁观者也会被那个时代特有的绝望和残忍弄得精神崩溃。
你们的祭司不希望你们知道这些历史,更不希望你们知道那个时代特有的秘密。当年杀掉古雷姆林的不是别人,正是圣殿的祭司。为了掩盖【噬魂】的秘密同时也是为了让【帝之王座】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们的祭司用了一个极其卑劣的计划除掉了古雷姆林。当时付出的代价之高,即使是在现在,也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不相信,你们的祭司会让【帝之王座】在这个时代复活,除非••••••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红发少年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魔瞳,巨大而恐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流出。他的声音变得充满寒意,仿佛冰冷的钢铁。同时,或许是因为他有些激动,握拳太过用力,指甲竟深深嵌入了肉中,甜腻腻的血腥气息在空旷的地下宫殿里被无限放大。
萨拉玛看着红发少年激动的样子,极小幅度地动了一下手指,随后一阵冰冷的寒气瞬间扑在红发少年的脸上。彻骨的寒冷顺着鼻腔倾泻而下,使人仿佛置身最绝望的冰冷海底。
“情绪这玩意比暴怒的英灵还难控制。”红发少年尴尬地笑了笑,仿佛一个顽劣的小魔鬼。
“无所谓,不过你在胡佛要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萨拉玛语调锐利,冷漠,带着皇室特有的傲慢,“白枫虽然强大,不过第二海托世教会的怪物并不只有那一只。这次胡佛来的不是白枫,而是第二海托世教会的主人,第二海托世教会的【君王】拉克穆·勒上。”
“拉克穆·勒上?”红发少年瞳孔里翻涌着仿佛嘶嘶作响的黑红色岩浆,沸腾但却冰冷。
粘稠的寂静重新笼罩着空旷的地下宫殿,仿佛一场无声的黑色游戏,从顶端倾泻而下。而谁,又将自己命运交织进这漆黑之中?
无尽未来,按照自己的意愿交错着茫茫的黑色灰烬和耀眼的白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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