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的异事,蒋休一定要窥个究竟的。
何况卫环儿离去未久,蒋休更害怕她会遇到不测。两下里大仇深结,海沙派断不会就此罢手的。
蒋休摧马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卫环儿。
见到蒋休,卫环儿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向他微微一笑,纤手在古琴上一拂,发出叮咚声响。
在她的脚边,伏着七具尸体。刀剑兵刃散落在地,七人的咽喉上都有一个小小的血洞,不知被什么利器刺穿。
血未尽,这七人显然刚刚身亡。
蒋休下了马,查看这杀人现场,不由得点头叹道:“好武功!好剑法!”
卫环儿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猛地一挥,作挥刀状。
蒋休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连海沙派第一高手公孙良都不是你的对手,这些小角色又算得了什么?”
他回过身,看着一脸诧异神色的卫环儿,目光里充满了讥诮,冷冷的道:“不错,我早就怀疑你不是普通的女子,只是没想到你的武功会这么好。我虽然中了毒,不过没有那么不济,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隐藏了什么。海沙派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名门正派,他们对你不死不休的追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他看到卫环儿的脸色苍白,神色间惊惶不安,便转过了头,不去看她。他不敢再去看她,她那哀婉的神情,会让他心伤难过,然后他继续说道:“我不聪明,不过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傻,我也会做假,比如说装死,我装的是不是就很象?”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昨晚他并没有真的昏死过去,后面发生的一切,卫环儿取剑杀敌,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听他这么一说,卫环儿脸色毫无人色,白的好似透明的冰一般。她连连摇头,手一阵子比划,似乎在解释什么。
可是蒋休气往上涌,哪里理会这些,冷笑道:“姑娘的武功之强,剑法之妙,我当然是望尘莫及,自愧不如。蒋休年轻识浅,自负多情,实在是不自量力。呵呵,呵呵,你我萍水相逢,缘尽于此,后会无期。”说到这儿,袍袖一拂,飞身上马。
卫环儿身形一晃,拦在马前,神情凄惋欲绝,眼中已迸出了泪花。
蒋休带住马,想起一事,道:“我有一事问你,你的剑法传自于谁?当日的剑煞卫雪翎又是你什么人?”这是萦绕他心间的一大疑团,盯着卫环儿,目光炯炯,湛然若神。
卫环儿闻言,连退了几步,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蒋休看她这副神情,心想此女心机深沉,便说出话来,也未必可信。当下叹了口气,一带青鬃马,从卫环儿身侧疾驰而过,再不愿瞧她一眼。
才奔出十几丈,忽地衣袂临风,一道如烟似雾的白影,倏忽间从他头顶掠过。
只这一手轻功,便足以惊世骇俗。蒋休心头一震,反手抽出长剑。
他一身武功多半传自华山正宗,华山剑法天下闻名。当代掌教华子风剑法并世无双,大弟子骆晓天号称剑神,那都是武林中的绝世高手。蒋休得这两位宗师级别的人物悉心调教,拳剑之术的造诣非同寻常。前夜面对海沙派三大高手,蒋休也只是空手应对,若非如此,也不会轻易着了公孙良的道儿。
他抽剑在手,如临大敌,才发现拦在马前的还是卫环儿。
只见卫环儿挽着古琴,右手中却执着一柄丧门剑。这柄剑原是海沙派的弟子所有,卫环儿匆忙中取来,在地上急急的写着字。
蒋休纳定性子,俯身去看,但见她剑走龙蛇,草草的写道:“观君行功正紧,恐有恶人相扰,故不告而别。事在紧急,切勿见罪。前时皆因不得已,非有意欺骗……”
蒋休少年时风尘困顿,屡经磨难,立誓决不轻信于人,此时见了卫环儿的字句,一股嫌恶之情顿充胸臆,竟然不可抑制,气冲冲的道:“哼,我虽不济,生平最恨巧言令色,虚妄欺瞒之人。你我萍水相逢,既不能坦诚相待,就此别过便是,又何须多相啰唣?”当下一抖缰绳,纵马又行。
卫环儿秀眉一扬,不由得俏脸生嗔,忽地一个起落,又拦住了马头,手中丧门剑一摆,剑尖遥指蒋休胸前,眼中满是悲愤之色。
蒋休仰天大笑,道:“这便要动手了吗?也罢,在下倒要亲手领教姑娘的绝妙绝伦的杀人剑光!”
卫环儿直直的瞪视着他,眼中忽地滚落两颗大大的泪珠,手中长剑唰地一颤,剑锋掠过,一缕青丝从空飘落。未及落地,又被一股风吹得飘散四方。
卫环儿闪身让出道来,扭过了头,再不去看他。
蒋休见她这般举止神态,不由得心头一震,转念又想,此女举止诡异,不管她怎么去做,我总不去理会便是。当下轻叱一声,摧促坐骑,迳自从她身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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