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金波说什么也是位副帮主,虽也被楚恬儿剑法所震,但在属下面前,终究不能这么一吓便走。他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如此的大言不惭?老崔老尚,是她抢了海沙派的寻龙令,伤了咱们的兄弟吗?”
其实他明知抢夺寻龙令的是位怀抱古琴的白衣哑女,这两个女子都是剑法超异,其他方面却大相径庭。这红衣女子明明不是夺令之人,他故意这么一问,无非是想找个台阶。
崔元朗和尚可舜都是精明之人,不似龚杰那般鲁莽,当即会意,一个说道:“那个臭小娘穿着一身白,抱着一张古琴,容貌也大不相同。”另一个道:“不仅如此,便是剑法,也相差太远。”他这么说,即使容金波退走,也是因为对头武功实在太高,技不如人,败逃也不算太丢人。
容金波也想就此退走,但想龚杰死的那么惨,若不交待一下,未免大失颜面,日后在帮中再无威信可言。当下长枪一颤,抖起老大个枪花,正言厉色的道:“容某成名多年,不愿与你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不过你伤了我帮中兄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来来来,只要你能接我三枪,便暂且饶了你这次。”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容金波这几句话说得颇具身份。不想楚恬儿哪肯理他这一套,冷笑道:“本想饶你活命,偏生你这么多废话。也罢,能死在我的剑下,算是你的幸运。”话未尽,楚恬儿腰肢一扭,倏地一下,便已到了容金波面前,剑光随之而起。
容金波能侪身金龙帮副帮主之位,武功阅历均非泛泛。他枪招未发,楚恬儿已欺身入怀,一片剑光晃得他眼也花了。猝然之间,容金波以进为退,也是一枪刺出。他自忖内力深厚,楚恬儿年纪尚轻,料想不敢硬接,这一枪非逼得她败退不可。谁知楚恬儿身法诡异,好似鬼魅一般,不知怎么一扭,紧贴着枪身滑了过来。
容金波大吃一惊,身形疾退,剑光已似毒蛇般,穿透了他的前胸。容金波满脸的不可思议,以枪拄地,错愕的看着插在胸前的长剑,握着剑柄的是只白玉般的纤纤秀手。而楚恬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漠的道:“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幻魔剑法!你虽死犹荣。”说着,轻轻的抽出了长剑。
鲜血如花般绽放,容金波挣扎着道:“幽冥教!你是幽冥教……”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死神已无情的带走了他的生命。
随着生命的逝去,一切荣辱便已尽归尘土。
楚恬儿看着目瞪口呆的金龙帮众,眼神中尽是轻蔑,冷冷的道:“你们走不走?”
崔元朗等人闻听此言,如梦方醒,争先恐后的逃出了正气山庄,没人敢回头看上一眼。
楚恬儿冷笑了几声,在大厅里徘徊着,目光四下观瞧,道:“正气山庄,正气山庄,哼哼,已经烟消云散的正气山庄,还留在世上丢人吗?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支熄了的火把,在烛火上引燃,便向幔帐丢去。
这座正气山庄经年陈久,立时便要化为灰烬。
便在这时,一道人影疾掠而来,伸手抄住了火把。这人左臂挽琴,右手接着火把,一袭白袍,玉容如霜,正是卫环儿。
蒋休也跟着走出,叫了声,“四姐,你好吗?”
楚恬儿哼了一声,道:“你们终于肯出来了吗?四姐?你还记得我这个四姐吗?”
蒋休仰天长叹,道:“咱们结义一场,誓同生死,我又岂会忘了你?这几年你音讯皆无,我无时无刻都在记挂着你。”说到此,心中一阵难过,忍不住眼中流下泪来。
楚恬儿见他真情流露,不由得心中一软,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任她欺负,凭她戏耍,都不会生气的小兄弟。她叹了口气,道:“五弟,你也终于长大了。”
蒋休擦了把泪水,道:“这些年大哥二哥也一直在找你,只是三哥不见踪迹,传说是和卫姑娘一起隐居了,唉!”
楚恬儿忽地俏脸生嗔,怒道:“蒋休,往事已矣,休跟我提那个寡情薄意之人,他的死活与我全没干系!”
蒋休心中猛省,想起当年楚恬儿对三哥云湘湖一往情深,可是云湘湖却另有所爱,这段感情纠葛,当时蒋休年纪尚小,懵懵懂懂的不大明白,长大后才渐渐想的通了。此事楚恬儿引为奇耻大辱,说不好立时就要翻脸,蒋休忙道:“四姐,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不如小弟陪你回咱们华山吧。”
楚恬儿面如寒霜,道:“我与华山派也已全无干系,武林中视我父女为魔头败类,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蒋休,看在往日情面,便饶了你们性命,放下寻龙令,你们走吧。”
蒋休干笑两声,道:“四姐,你也要寻龙令?这劳什子真就这么宝贝?还强过了咱们的结义之情?”
楚恬儿冷冷的道:“前尘往事俱成云烟,再也不要提起。世上再没有什么天南五义,再没有什么四姐五弟!我说过,寻龙令是我的,那就一定是我的。”
蒋休心中难过,意在不舍旧情,道:“四姐……”
楚恬儿把手一挥,嗔道:“闭嘴,再要啰唣,休怪我剑下无情!”说着,手中长剑一震,犹如冷月寒星,银芒乱闪。一股冲天的杀意,瞬间溢满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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