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冷冷清清。
南苑街街道无人,路灯昏暗。
小饭店门口,几盆待洗的碗筷中间坐着一个少女,她认真的擦洗器具。
—“姐,姐,姐!!!”
兴奋的少年音从远处传来。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她头顶。
夏之光:“你,你看这是什么!!”
夏喻白“一个破盒子”
夏之光摇头,因为跑得太快有些喘气。
他兴奋未减,晃悠手中的物什。
夏之光:“这一看就值不少钱!!”
夏之光:“你看,还会发光!”
物什像一只透明的琉璃,不过通体玄色,所刻的花纹像是某种他们看不懂的文字。
在夜晚显得有几分诡异。
夏喻白“……”
夏喻白“你不是去上厕所吗?”
夏喻白“别告诉我你蹲在草丛里乱地拉💩,突然找到的盒子。”
夏喻白“还是说,你去偷懒?”
少女面露冷清之色,目光落在他的黄手套上。
十分钟前,夏之光刷碗刷着忽然将脸扭曲在一起,捂着肚子跟她说要急着上厕所。
围裙、手套全都没脱,内八的跑出去。
夏之光脑袋飞快运转,
夏之光:“是去草丛了,但是便秘了!”
夏之光:“中午的馒头加了苍蝇料,拉不出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尽管两人身高悬殊,夏喻白还是给他的头来了一拳
夏喻白“一直都吃这些,便什么秘?”
夏喻白“吃泔水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样”
夏喻白说的不错。
姐弟两命薄,出生便被抛弃,后被养父母收留,五年后,养父母却忽然消失。
再度陷入无人依靠的处境,夏喻白被逼担起兄长的责任,带着夏之光四处寻找庇护所。
两人年纪小,吃了不少苦,曾经流落成两个小乞丐。
经历过饿了食泔水,渴了喝雨水,还差点被人拐卖器官。
好不容易活到十五六岁,才在如今的小饭店寻到一个住处。
他们什么都吃过,肠胃早已变成了铁做的。
夏之光:“重点不是这个!”
夏之光:“重点是…姐,你怎么又没带手套洗碗?”
夏之光:“你的手又裂开了”
夏之光这么提一嘴,夏喻白才发现自己的手又多了几道裂口。
少女本身就很白,此刻手上的伤口猩红得醒目。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也许是泡在水里久了,她的皮肤也变得皱巴巴的。
夏喻白“只有一副手套,老板没有多余的了。”
她的语气冷淡,早已习惯伤痛常伴。
夏之光:“老板就是抠搜,占着那点薪水不发就算了,还不多发一套手套”
夏之光:“仗着我们小,故意压榨我们,找各种理由扣钱!”
少年冷“哼”一声,不满的说。
夏之光:“今天不知道过的什么节,只留我们两个人洗碗”
夏之光:“md有病!”
夏喻白想起来,老板走前带了一箱的纸钱。
夏喻白“农历三月三,是鬼节”
夏之光更气了。
这不是摆明着占他们没亲人祭奠的便宜吗?
又是免费劳动力!
手里的东西有些镉人,夏之光一时被气得想砸在地上。
当然,他这暴脾气真的这么做了。
物什被砸在地上,顷刻之间破碎了。
少年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弱,但好歹是个男孩,力气不算小。
昙花一现般。
夏之光:
夏之光:“??!”
我的宝盒子!!!!
夏之光内心疯狂哭泣。
他还等着卖了这个漂亮玩意,跟姐姐一起拿着钱去别的地方过好日子。
夏之光:“对不起姐姐”
夏之光:“我本来以为卖了这个,我们就不用靠获得奖学金来维持生活了…”
夏喻白“无所谓,题目都很简单”
夏喻白蹲在地上,不知不觉被那盒子所吸引。
很奇怪,不知为何,她忽地感到有些心悸。
这盒子太违和了,谁会在鬼节把它带出来啊?
夏喻白“你在哪里捡的?”
夏之光:“草丛里”
夏喻白“哪个位置?”
夏喻白“哪座山?”
夏之光手指头指出一个方向。
是聚魂山。
其山如名,广袤的土地下埋藏许多尸野,传闻多是死囚、重罪犯被执行死刑的地方。
夏喻白工作的时候,曾听街道有几个阿婆讨论。
那里恶魂重重,恶人生前坏事做尽,死后化为噬魂,盘旋山体,生灵枯萎,呈一片荒凉景象。
邪门的很,后来政府封锁了这座山,许多年没有人踏足。
夏喻白“?”
夏喻白“你是怎么进去的?”
夏之光:“没人呀”
夏喻白“为什么进去?”
夏之光:“急着拉💩”
他老实巴交的回答
夏之光:“就这座山最近…”
夏喻白哑口无言。
小饭店的老板很抠搜,他不准姐弟两私用饭店厕所。
能用的公厕又在很远处。
养父母在时,教导过他们,面对不公平的事情,要有推翻的勇气。
他们找过老板反映,结果就是姐弟两被黑心老板打得一周都下不了床。
夏喻白垂眸,为此,她为了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偷偷学打架。
虽然她的身子小小的,像个团子一样可爱。
但她的学习能力强,尽管力气没有男人大,但能靠走位借力撂倒他们。
她是打过架的,将骚扰她的几个男人全都干趴下过。
如果还有下次,她兴许有些胜算。
夏喻白“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夏之光:“没有”
夏喻白“以后不要去了”
夏之光:“好”
夏之光:“不过姐,你别靠在我的肩膀上,怪重的”
夏喻白“我没有靠在你的肩膀上”
夏之光:“?”
夏之光背后一凉,瞳孔张大,身子抖了抖,轰然倒地。
夏喻白皱眉。
将夏之光拉到自己背后。
从袖子中滑出一柄小刀。
夏喻白“什么东西?”
少女漂亮的眸中旋转了一团黑雾,黑雾渐渐放大。
离她大约两米处,部分黑雾散去,现出一个人形。
赫然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他的两肩上方各自漂浮了一团蓝色的鬼火。
他幽幽转口,
赵磊:“吾是阎王,你弟弟还没死”
夏喻白紧盯着他,想探究出什么。
黑色的浓雾笼罩着他,夜幕下,夏喻白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是装束依稀可见,似乎与一般人无异。
若非所感,凭夏喻白的敏感的性格,只会觉得他在故弄玄虚,骗钱的。
赵磊:“吾是避免吓到你才换上人类的便装。”
他戳破了她的小心思。
阎王?少女出奇的平静
阎王收到她狐疑的目光,感觉自己的气场有所憾动。
微微抬起手指,冒出的鬼火擦过她的发丝,冲向远处的小猫。
“喵!!”
小猫痛苦的叫了一声。
一击毙命。
一缕透明的蓝色魂魄从尸体里升起,阎王快速的抓住。
赵磊:“信否?”
夏喻白“信了”
夏喻白“但我怕死”
夏喻白的声线冷清,若不是听她说话的内容,真看不出她有畏死的情绪。
阎王明白她的意有所指,放下手。
赵磊:“我不会杀你。”
赵磊:“我出现,是因为你弟弟偷了我的东西”
夏喻白不解
阎王补充道,
赵磊:“就是那个盒子,被你弟弟打碎了。”
夏喻白沉默,默默收起小刀。
夏喻白“东西对您重要吗?“
夏喻白“需要多少冥币?”
她想,阎王是主管地狱的神,流通货币定然是冥币。
阎王冷笑。
他大手一挥,黑雾凝聚成一个画面。
盒子破碎,食人魔突破桎梏,侵入人间,大肆屠杀。
黄发垂髫皆恐,四处纷逃。
却依然逃不过血洗人间。
阎王收起黑雾,看向夏喻白。
赵磊:“这便是下场。”
赵磊:“此物为血鼎,中元节时吾特意将它放置聚魂山,压制恶魂”
赵磊:“谁知,会有人偷走”
赵磊:“且将它摔碎,内有七宗罪衍生的食人魔,一旦逃出,世界将不复安宁。”
少女一听,眼皮跳动了一下。
夏喻白“逃出来了吗?”
赵磊:“未,吾用吾的血,重新加固封印”
赵磊:“但是支撑不了多久”
赵磊:“只有六年时间。”
赵磊:“吾距离修炼万年还差点,而食人魔却是上古就已存在了。”
赵磊:“所以…”
夏喻白“你打不过”
赵磊:“……”
赵磊:“也还是有其它办法的。”
阎王将目光定格在夏之光,
赵磊:“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必须由他来负责”
夏喻白“所以他现在晕了,被你送到某个地方负责了?”
夏喻白反应速度很快,阎王点头。
赵磊:“不错。”
赵磊:“血鼎中有个虚拟的世界,连接着七宗罪。”
赵磊:“七宗罪为食人魔输送人的元灵,元灵只有进入血鼎世界的人类才拥有。”
赵磊:“吾让夏之光进入血鼎世界在六年时间内寻求血鼎的心脏并毁灭。”
赵磊:“食人魔便可因无元灵汲取,枯竭而殒。”
夏喻白“如何出来?”
赵磊:“这个吾不知道,没有人出来过。”
听到这个回答,少女清亮的眸附上一层寒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夏喻白“那请您也把我带去赎罪吧。”
赵磊:“你想救你弟弟?”
少年的疑问句带些嘲讽意味。
七宗罪,可不简单。
阎王接手人间地狱数年,见证了许多的众叛亲离。
即使现在的亲情渐浓,进入血鼎的世界后,也难逃背信弃义。
夏喻白“是,但是我得回家取点东西。”
那个世界指不定很危险,夏喻白得带点防身的东西。
她在家里搜刮了许多,比如种田用的锄头、生锈的菜刀、一堆泡面等。
阎王念了一段符,夏喻白感到难受,之后倒在了地上。
在少女离开的不久,阎王周身多了一黑一白的影子。
一个嘲讽的女声出现
白无常:“人类就是愚蠢,带这么多有什么用”
另一个附和。
黑无常:“又带不进去。”
赵磊:“无妨,人类孱弱多病又自大,总是喜欢依靠器物掩盖自己的弱小。”
白无常:“但是王上,他们能行吗?有这么多人死在了里面”
白无常:“何况,您都控制不了血鼎杀人…”
阎王垂眸,鸦羽般的睫毛下打了一片阴影。
赵磊:“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办法么?”
赵磊:“只能试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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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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