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愣住了。
他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陈晨,喉咙里像是卡了根刺,一有想要开口的冲动,那根刺就抵着他的喉管。
好疼。
许久后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眼神里是陈晨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动作太突然,扎进血管里的针孔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输液管脆弱地呜咽着,好像被晃得头晕。
陈晨忙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浩翔你听我说,这个病它不严重的,暗恋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虽然它是暗恋患病,但也没什么的啊,好好接受治疗你一定会好的,啊?你现在还生着病,不可以任性,听话啊浩翔,没事的,暗恋就暗恋呗,又不是恋不起…”
“不是晨哥,我恋不起,我恋不起…我不能,不能这样…不可以…”
“晨哥,晨哥…”严浩翔哆嗦着去抓陈晨的胳膊,“晨哥,什么暗恋?哪个暗哪个恋?啊?哪个暗恋啊?晨哥你告诉我哪个暗恋啊?”
看着他这个样子陈晨的心止不住的疼。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他怎么会不心疼?
记得浩翔还没去易安的时候,陈晨就是他们几个的队内医生,那时候严浩翔小小的一只,那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好奇和孩子的童真,像个小白糍团,特别可爱,特别讨人喜欢。
可是等到三年后再见时,那个小白糍团却带了一身的刺,变成了只小刺猬,眼睛里的好奇和天真少了,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戒备代替了三年前的童稚。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严浩翔眼里的童真找回来。
从12岁,到17岁,从儿童,到少年,从青涩,到成熟。
他就像个果农,看着这颗名为严浩翔的果树从小树成大树,看着他落叶归根,看着他剥离旧壳,发上新芽,然后茁壮成长。
讲真的,陈晨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孩。
但现在,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拉着他的胳膊,一遍遍地喊他晨哥,眼睛里的闪烁和脆弱让陈晨每多看一秒心就多疼上那么一会儿。
“浩翔,浩翔,别急别急,你慢慢听我说,啊?没什么的,咱们不怕哈?会好的,会好的。“陈晨抚着严浩翔的肩膀,一下一下地,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他慢慢地放轻语气,“没事啊,没事的…”
也不知道他这么安慰了多长时间,房间里的秒针发出清晰的白噪音,把每个瞬间都无限延长。
许久,严浩翔好似接受了这个事实,呆呆地坐在床上,刚才还在摇晃的输药管现在已经归于平静,一滴一滴的药液顺着透明的塑料管流到严浩翔跳动的静脉里,凉凉的,还有点疼。
严浩翔两眼失焦地盯着某一处地方,好像听不见陈晨的安慰。
许久后他低下头,两眼慢慢开始聚焦,盯着自己还在输液的左手,那里有一片青痕。
是他刚才动作太大导致针孔在血管里歪了一下,所以那才青了一块。
这样的青痕会留好几天的,严浩翔看着手背上的那片青痕,心里这么想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只是严浩翔自己觉得太慢了,这几分钟对于他来说太煎熬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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