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

“天很晚了，回去睡觉吧。”严浩翔听着浪涛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对身旁的刘耀文说。

“翔哥你不回去吗？”刘耀文压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很平静地问身边的人，仿佛严浩翔理所应当跟他一起回去一样。

严浩翔转过头看着刘耀文，那双眼睛里，有他一直羡慕并向往着的星星与月亮。

“我先…不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严浩翔在扑面而来的海风里开口，就连声音好像也被海砾细细摩挲过，一时间沙哑的有些严重。

刘耀文努了努嘴，有些小孩子气地说:“那我也不回去。”语气里竟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严浩翔忽觉有些好笑，“你都打了四个哈欠了，还不困？留这干嘛？吹海风看月亮吗？”

他说着，见刘耀文又在海声中打了个哈欠。

“你看，第五个了。”严浩翔说着，手往刘耀文肩膀上轻轻一拍，“快回去睡觉吧，长身体呢。”

“我不。”刘耀文义正言辞地拒绝，又反问起严浩翔来:“翔哥，那你留这干嘛？吹海风看月亮？”

“我……”严浩翔垂了下眸，又看向暗自波涛汹涌的深海，那样令人向往又望而生畏的海。然后他的话跟着一股浪漪一起到来，有所不同的是，浪漪打在礁石和沙滩上，严浩翔的话打在刘耀文耳里。

刘耀文听见他说:“想一个人待着。”

好像是觉得这么说有点太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严浩翔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睡不着，回去了也是睡不着，在这吹吹海风看看月亮看看大海什么的，一会就该困了。”

刘耀文抿了抿唇，他因为那个梦，打心底里不想让严浩翔一个人待在海边，生怕他出点什么事。

“好啦，去睡觉吧，眼皮都打架了。”严浩翔看他这副我到底要不要走不想走又想睡觉的样子，心里的那片地方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他其实也不想刘耀文回去，但他不能太自私，刘耀文自始至终都不是他严浩翔的专属，他知道的。

刘耀文，我深爱着你，却又不能把你变成我的。

海面上无风起浪，暗自汹涌，像极了严浩翔对刘耀文的感情。

“那翔哥，你得答应我，不能出事儿。”

严浩翔咧嘴笑了一下，“我能出什么事啊？”

刘耀文严肃道:“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保证不出事儿。”严浩翔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但他心里一直在默默想着:担心我干嘛？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担心，但是你的担心总会让我产生一种你也喜欢我的错觉。

但错觉终归是错觉，在你以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口吻这样关心别人时，这些错觉就被打破了。

不断地给予错觉，又不断地亲自打破错觉。

这样真的很难受。

渐渐地，我一点也不想要这种错觉了。

所以…今天的担心，就视为弟弟对哥哥的担心吧。

刘耀文嗯了一声，支撑着一颗沉重的头颅和困得迷迷糊糊的身体站了起来，临走前还不忘看了一眼严浩翔，反复确认道:“翔哥你答应好了喔？”

“答应好了答应好了，睡觉去吧。”严浩翔颇为无奈，回过头冲他摆摆手，脸上也挂上了无可奈何般的笑容。

亲眼看着刘耀文走上沙滩进到酒店，严浩翔嘴边的笑容才逐渐收了回来。

他面向大海，看着一浪接一浪的海水纷纷涌上沙滩，这浪还没退下去那浪又跟上来，层层叠叠，在沙滩上留下白色泡沫边缘，像镶了一圈珠光的白环。

严浩翔想，其实他不是一个人在看海，他心里还住着一个人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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