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地方总是会让人平白生出几分不安与怅惘。但四处奔波的生活却好像已经成为习惯,变得如此自然。让原本认床的孩子都变得可以随地而栖。
严浩翔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摆弄着手机。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摆弄着什么,只是把音乐软件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手机里还在不知疲倦地放着歌——
“一路过很多城市∥一路看很多人群∥匆匆忙忙地∥在行程里睡了又醒∥飘忽不定∥这也是一种麻痹…”
等他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盘弄手机在盘弄着什么,只是下意识去打开手机,然后陷入迷茫时,他眼神晦暗了一瞬。
看向自己的右手,蓝线已经蔓延到腕部。
“唉……”严浩翔把手机随意丢在床上,然后循着本能摸出了根藏红色的烟。
打火机已经滚出火,烟已经被叼在嘴里。严浩翔的动作却顿了顿,随即食指一落,“啪”地合上了火机盖。
他最近是有点焦虑了。摸烟、打火几乎成了下意识动作。这样不行。
严浩翔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临近死亡的神经焦虑吧,严浩翔现在只觉得是过一天少一天了。所以尽管他白日里面色如常,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可人总会在晚上变得感性和脆弱。这种自然定律严浩翔也逃不过。
“你就是我的风景∥云高风轻∥不走下去∥停在这里∥视线里都是你∥全部是你微笑的表情…”
严浩翔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翻过身,关闭了听歌软件。
歌词正好滚到那句——
“爱让悬崖变平地∥生出森林。”
不知道今天的疼痛什么时候会来,严浩翔心里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大敞的行李箱旁,从行李箱的隔层里拿出了封锁在其中的某样东西。
那是本蓝封笔记本。
克莱因蓝的外封上印着玫瑰,白色英文体像极了巴黎古书上的斜体文字,整体呈现出略显忧郁的蓝,简洁而风雅。
乍一看,与他本人的气质并不相符,但仔细看,却发现两者之间很矛盾。
严浩翔记得第一次写日记是他刚确诊的那天晚上。
他翻动笔记本,看着第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全是刘耀文。
每次身体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像是要把他骨头活生生抽离时,他就会跌跌撞撞地找到这本笔记本,然后颤抖着手写下刘耀文的名字。
有时候疼得厉害了,连笔都握不住,每一划都异常艰难。
严浩翔看了一会儿第一页的名字,然后把这一页翻过去了。
房间的灯光像那天晚上一样亮,外面的天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他坐在床头,曲着腿,笔尖在纸上划过一笔又一笔。
「2021.9.20」
「他写的歌词很美,有花有海,有海鸥有礁石。」
「他跑过来满脸担心的样子让我恍惚觉得:或许我还有救。」
「他问我疼吗,我说不疼。可他抱着我哑着嗓子说他疼。那一刻,我承认我心动了,甚至想流眼泪。」
「我开始弄不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了。」
「是少年的崇拜、仰慕,是队友的情谊,还是朋友的关心,我开始弄不明白了。」
「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我讨厌猜来猜去。”严浩翔忽然开口,他的笔尖停住,没把这句话往本子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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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类型,反正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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