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

演多了都是角色，谁还会认得清你是谁呢

书房里，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灿烂的阳光，房间里透不进一丝光亮，昏暗无光。

马嘉祺坐在桌前，他修长的十指交叉着放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有些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情绪。

桌面上，散落着几张照片和一些文字资料，电脑开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马嘉祺不止在沉思着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因为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手指的骨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点了支烟，熟练的吐出烟云，神情也在这烟云里模糊不清。

“吱嘎”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丁程鑫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感到了房间里的低气压，浓烈的檀木味和烟味混在一起并不是特别好闻，丁程鑫被呛得一个酿跄，皱了皱眉头。但看到坐在黑暗里神色凝重的马嘉祺，他立马就意识到出事了。

马嘉祺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除非是令他特别为难的事情，否则他都不会像这样紧锁眉头。

丁程鑫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伸手拿掉了马嘉祺手里快抽完的烟，扔进桌上已经满了的烟灰缸里，轻轻开口

丁程鑫：发生什么事了？

马嘉祺抬头看了丁程鑫一眼，那眼神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转过头，示意丁程鑫去看桌上的东西

马嘉祺：看了就知道了

丁程鑫心中的疑团加重了几分，但还是拿起桌上的照片和资料，接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芒，他依稀能看清纸片上的东西。

丁程鑫看了一眼，瞳孔瞬间放大了几分，拿着纸张的手明显地也停顿了一下，明明只有几行字，他却不敢相信一般的看了好几遍，生怕错过一个标点符号。

然而他把那几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在没看出多余的信息，他将东西放回桌子上，微微颤抖着开口

丁程鑫：所以你的意思是……贺峻霖叛变了？！

马嘉祺：嗯

马嘉祺沉吟了一声，叹了口气

马嘉祺：就现在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

马嘉祺：最近贺峻霖给我送来的信息越来越少，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心生疑虑，就派人去查了一下，结果就查到了这些。

马嘉祺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击在丁程鑫心上。

马嘉祺：你也看到了，他被****了，所以对严浩翔产生依赖性，这是一个Omega的本能，我们也没有办法。

丁程鑫：（迟疑）可是这样，不就打破了我们原有的计划吗？

马嘉祺：没错，我们原定的计划是，等贺峻霖解决了严浩翔，我们三个就想办法离开这个系统。但现在，出现了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局面。

丁程鑫：（突然意识到）你的意思是……

马嘉祺：没错

马嘉祺：解决叛徒

马嘉祺先开了口。

丁程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马嘉祺，似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对自己的朋友下得了杀手，但他又想到，马嘉祺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他好像是完全摒弃了七情六欲。

可丁程鑫做不到如此这般，诚然，他在解决别人时也是心狠手辣绝不留情，但这次，他面对的不是无关紧要的喽啰，也不是他们的敌人。他要面对的，是陪伴了自己好多年的朋友。

丁程鑫和贺峻霖认识的时间甚至比和马嘉祺还要长许多，两人初见面时都只有十几岁，都还是连少年都算不上的年龄。

记忆中贺峻霖总是在他身边转啊转，睁着他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望着自己，软软地唤自己“阿程哥”。只要贺峻霖一撒娇，什么条件丁程鑫一定会满足。

他们两个都长得好看，又是Omega，自然会吸引许多不坏善意的目光，但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贺峻霖知道丁程鑫和马嘉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弯着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一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所以当马嘉祺说需要一个卧底Omega潜伏到严浩翔身边时，贺峻霖没有犹豫，站出来说他可以去。

临走时还笑嘻嘻的和丁程鑫打趣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

只是没想到，如今却走到了这般田地。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眼睛，现在那双眼睛里的冷静更多了，仿佛刚刚的无措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知道马嘉祺认定了要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哪怕自己是他的爱人，也改变不了。

马嘉祺一直都是这样的笑面虎，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却是最凶猛的那只老虎。他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及其容易对他推心置腹，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股掌之中。

丁程鑫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一边是多年来同甘共苦的朋友，一边是自己认定一生的爱人。

友情和爱情，到底该选择哪一个？

丁程鑫沉默了很久，马嘉祺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给出一个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丁程鑫终于开口。

丁程鑫：我答应你

马嘉祺终于露出了笑容，伸手把丁程鑫揽进了自己的怀中，丁程鑫却没有笑意，又吐出一句话。

丁程鑫：但我有一个条件……

丁程鑫：别杀他

马嘉祺：（挑了挑眉）嗯？

丁程鑫：你可以让他回待定区……或者让他离开这里……你可以让他远离这个地方，远离我们……但就是不要杀他……

丁程鑫坐在马嘉祺的腿上磕磕绊绊，这是他第一次在马嘉祺面前这么局促。

马嘉祺没有说话，想着些什么。

丁程鑫：嘉祺

丁程鑫：我求你了……

这是丁程鑫第一次向马嘉祺求情，一直以来他和马嘉祺都是平等的位置，但今天，他只能去求他，求他放过自己的朋友。

丁程鑫的眼里带着些晶莹，眼角的腥红此刻更加明显，看起来更加可怜。

马嘉祺终于叹了口气

马嘉祺：我答应你，不杀他

……

几天后，马嘉祺把严浩翔约了出来。

地点在一家老式的咖啡厅。

咖啡厅里放着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唱片，唱片里是一个很有气势的女歌唱家，用很小众的语言唱着一首很有韵律的歌。

严浩翔晃了晃手中的咖啡

严浩翔：找我出来什么事？

马嘉祺：是关于贺峻霖的

马嘉祺开门见山，他知道和严浩翔谈判做太多铺垫只是画蛇添足。

严浩翔：（冷笑）你终于承认他是你的人了

马嘉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马嘉祺：你也清楚不是么？

严浩翔：处心积虑着人安插到我身边，不仅仅只是游戏这么简单吧？

马嘉祺：（淡淡笑着）只是一个游戏罢了，现在我玩腻了，想把那个Omega解决了，不知道浩翔你有没有意见。

严浩翔：（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马嘉祺：没什么意思

马嘉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马嘉祺：就是听说浩翔你把他****了，而且还下了药。

严浩翔：马局长好手段，居然调查我

马嘉祺：手段谈不上，只是关心下属罢了。

严浩翔：（冷笑）好一个关心下属。

严浩翔：又想要挟我做什么？

马嘉祺：把他杀了

严浩翔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严浩翔：他现在是我的人了，是死是活还是我说了算的吧。

马嘉祺：他的死活你可以说了算，但你的死活，他可就说了不算了。

马嘉祺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停顿了一会，又说

马嘉祺：不过你还有一个选择……

马嘉祺：把他送回待定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严浩翔紧紧捏着手中的咖啡杯，苦笑了一声

严浩翔：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马嘉祺：浩翔，你是个聪明人

严浩翔：呵，我可不敢当

严浩翔站起身，扔下一句话。

严浩翔：马嘉祺，没人看的透你，也没人斗得过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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