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啊草啊的,都是你养的吗?”我好奇地玩弄着含羞草,抬起头和她说。
“也也不全是,有的是,是我爸养的。”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说话结结巴巴的,恐怕是对陌生人的询问感到紧张,倒叫我不好意思和她搭话了。
“这样啊……”我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只按平常随意的方式,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而走向楼里。她看着我从她身边掠过,汲汲忙忙的转头问我:“你你要去里面吗?”
我刚踏上第一格短阶梯,鷃蓝的短衬衫被风吹得开襟,印上了树叶的缺影。
“嗯,上楼看看。”
“啊,等等我!我带你去。”她忙撂下花洒,连蹦带跳地跟了上来。扎在左耳的发辫被甩到身后,发圈上的铃铛被甩得“伶仃”作响。淡紫色的蕾边裙,在空中跃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她跟着我,走进了满是灰尘的幼儿园大厅,这里的阳光变得稀薄,四面八方传来的鸟鸣忽远忽近,婉转而又凄凉。靠外的楼道墙角,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
我看着紧锁的二楼大铁栅栏,上了几阶楼梯轻摇了一下,并没有开。
我转头询问她:”你在这这么久,上过二楼没有?”她眼睛雪亮地望着我,回答到:”嗯嗯,因为我爸爸在这里工作,所以我有这里的钥匙。”
忽然她又转了一下眼睛,失落地回答说到:”但是他一般不准我上二楼的,闲我太吵了。”
还没等我回话,她就半跳着上了阶梯,越过我,从裙子胸前的小口袋掏出把银色的钥匙,熟练地打开门。而后又转过身,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对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嫣然一笑。
接着说:“嘿嘿,不过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客人,我爸爸很喜欢小朋友,应该不会怪我们的。”
我笑了笑,冲她表示感谢。上楼时,经过那布满灰尘的铁栅栏,就只有锁头和它身旁的一根铁杆没什么灰尘,格外明亮。看来她似乎也没少上二楼吧……
她三步并两步地蹦哒上楼,侧脸的梨涡衬得她更似伊人。
向上走,破败的景色露出了它独特的一方天地。转角平台处,白漆的镂空墙壁攀满了密密麻麻的藤条。爬山虎绿得标致,叶子开得很漂亮。墙角晒不到的那些,就枯黄地卷缩在一起,和泛黄的墙纸配合相当。
墙角除了一层层厚厚的灰尘,还有些字已经被模糊掉的吊牌,是以前老师们亲手挂在走廊天花板的牌子。
脑海里想起了,从前和朋友们攀比着谁能够到,天花板上那些小精灵们的画面。一股独特的感觉,散布在全身。像揭开了尘封多年的腌菜罐子,心中酸酸涩涩的。
刚缓过神,转头一看,身后的那个小姑娘居然不见了!我又抬眸往二楼一看,发现她正蹲在二楼楼梯最顶上,趴在墙上探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哎,那个……你在干嘛?”我皱着眉头,不解地询问。
听到我的声音,她立马回头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转了回去,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我悄悄地绕道一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盯着二楼左拐的通道尽头,那里有一间木门虚掩的房间,房间窗户隐隐漏出人的一角,寂静的环境内偶尔传出纸张翻动的声音,看起来像是办公的地方。
她发现了我,赶紧把我拉回楼梯处,给我按在地上。我细声问到:”怎么了?看见幽灵在折纸飞机啊?”
她摇摇头,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到:”不是,真倒霉,遇到我亲爱的父亲了。”
”他平常不来这里的,偶尔才来处理点事情而已,哪知今天这么巧啊,被他抓到估计是要被赶下去的……”
……纳尼,我怎么记得她刚刚口中的父亲是热情好客来着?
不过我构思了一下被赶下去的场景,确实有点薄我的面子,看着她还在一脸认真地观察房间内的动静,打算原路撤退。
哪知这个小姑娘脑回路突然转了回来,意识到了她刚刚不对劲的话,立马转头冲我一笑把话找补回来说:”没事没事,他一般没多久就走的,只要这段时间不让他发现就好了”并附赠我一个满脸写着“相信我”的表情。
我弓着身子,正抓着台阶试图轻声地往下退呢。她一句话找补成这样,我僵在原地和她对视着,尴尬得冲她笑笑。她也没想太多,转眼兴奋的招呼着我:”快上来,我带你去那边那个房间,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这我也不好意思驳了她的面,只好讪讪的跟在她的身后,以一种兔子走的方式,移步到走廊的另一头。
这边的走廊有三间,似乎与那边无异。就是走廊上有好几个一边断掉的云朵牌子,以我的身高来看,稍不注意看路的话,能迎面撞一脸灰,幸好蹲下了,不然真是云朵砸死一个人了。
房间的门都没有上锁,她便直接推门而入了。屋内的装潢破损得很严重,墙上的海绵垫掉下来一半。墙上的贴纸也损坏得可恶,熊大熊二的头颅不知所踪,光头强手里的电锯被迫削成了一根棍子。最可气的是本来牵着手的喜羊羊和美羊羊,双双痛失手臂。这个米老鼠,这个米老鼠是迪士尼看到了要报警的程度!
(喜羊羊:”喂,对没错我要报警,有人吃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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