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的第二日,邵明义咬着的笔杆子,冥思苦想策论的题目。
今日一打开试题,他简直差点就要把眼珠给瞪出来。
先生不是说策论的题目一般都是从四书上来吗?
怎么这次策论的题目会来自韩非子呢?
他现在万分的后悔为何没有好好的读一读韩非子。
他在自己的考房里快要将笔杆子给咬秃的时候,一只金色的蝴蝶从他的眼前飞了过去,绚丽的翅膀在晨光中如夏日艳丽的阳光。
正当他感叹的时候,那只蝴蝶飞入与他相邻的考房之中,再也没有飞出来。大约是这只蝴蝶给他带来的好运,他总算是来了思路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等邵明义一气呵成写完他的策论,他看了一眼沙漏,发现居然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正打算休息一下歇歇自己的手,不期然发现相邻的考房门是开着的,房间里却没有了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传来,有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脚步远去,整个考房又恢复了安静。
邵明义有些好奇的站在门边往外看去,却只见几个监考的考官在巡视,他赶紧坐了回来。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邵明义拎着包袱踏出贡院,自家的书童立刻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就要拉着他回客栈去梳洗。
“少爷,赶紧回去吧,我吩咐了店家给您准备了热水沐浴!我刚刚看到洪少爷已经带着书童回去了!”
“洪兄这么快啊?那我们赶紧走吧!”
书童拎着包袱跟着自家少爷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等他们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主仆两人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回到客栈,还没有歇上一口气就被洪笙给拉住了。
“洪兄,有什么话能不能等我沐浴更衣之后再说?你都没有发现我们身上都已经馊了吗?我刚刚从街上走过的时候人家都嫌弃的离我三丈远了!”
洪笙这个时候哪里还顾的上自己有没有馊,他压低声音问:“哎,你还记得徐易吗?就是那日和云州的张昴打架的那个人,你还记的吗?”
邵明义打了个哈欠,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他在贡院里就在我的隔壁,但是今日他没有从贡院粗来,我昨日就听到隔壁有奇怪的响动。而今日出来阿西跟我说了件事!”
阿西是洪笙的书童。
邵明义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想到自己的隔壁的考房。
“阿西说他昨日看到有人进入徐易的房间,在他的房间里翻找东西!”
“我之前就觉得这个徐易不是什么好东西!”
邵明义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洪兄,我不行了,你让我洗个澡休息一下我们再说吧!”
哈欠是具有传染性的,洪笙看着他打了个哈欠,自己也不由的跟着打了个哈欠,困倦之意涌了上来,于是便也回房间去洗漱休息了。
邵明义在洪笙走了之后,站在窗前发呆,客栈大堂喧闹的声音传到楼上,将他惊醒过来,他笑了笑,在书童的催促声中去屏风后沐浴了。
暗炎卫大狱,纪肆站在各色的刑具前面,嘴角的笑容嗜血。
“怎么还是不说吗?”
他的声音本就偏阴柔,在这幽暗的牢房中听来显得更加阴森,令人胆寒。
徐易浑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口,然而他却已经痛到了骨子里,牙齿都在打颤。
“大人想让我说什么?我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这般将我抓来,严刑逼供,是为哪般?本朝太祖有令,不杀读书人!大人这般行径莫非是不将太祖放在眼中吗?这大夏还有没有法度了?”
纪肆捡了一只烧红的烙铁,勾了勾嘴角,笑了。
“果然是读书人,嘴皮子还真是利索。”
他将烙铁举到周易的面前,烙铁散发出热灼烧着周易的皮肤,他的牙关不自觉的咬紧。
“说吧,你是怎么混进大夏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的同党在哪里?”
“我不知大人说什么?我本来就是大夏人!”
“不,你不是,你只是个杂种而已!”
周易显然被这两个字给刺激到了,他怨毒的看着纪肆:“杂种?若是没有你们大夏男人,哪里来我们这些杂种!”
“哦~”纪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声调也出现了起伏。
“原来你这么讨厌杂种这两个字啊!为什么呢?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就是,所以才讨厌吗?”
“我不是杂种,我不是!这些都是你们大夏人造成的,你们大夏就该灭国,啊。。。”
烙铁终于烙到周易的胸口,发出一阵肉被烧焦的气味。
“大人,他晕过去了!”狱卒抬起周易的脑袋看了看,对着纪肆说道。
“泼醒他!”
“是!”
狱卒打了一桶冰冷的井水浇在周易的身上,周易痛呼一声悠悠的转醒。
纪肆正打算继续审问,大狱的门便一把推开,一个暗卫在门边喘着气说道:“大人,太后娘娘遇刺!”
皇宫,凤盛殿。
“太后娘娘今日心情很好,定是有什么好事!”
乔太妃弹完一曲,笑吟吟的看着我。
她今年二十五六的年纪,因为是太妃打扮的也偏老成,然而却依旧挡不住的好颜色。
我拨弄了一下手边的棋子,点点头:“今日春闱过后,我大夏又有一批青年才俊能够为踏入朝堂,值得欢喜!”
乔太妃点头:“的确是一大喜事,这也是太后娘娘英明!”
我隔空点了点:“这么不走心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乔太妃娇笑,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也知道在我的面前往日敷衍夏晸的那套根本行不通,她偶尔还会将那套拿出来逗趣一番。
夏晸之前还疑惑我为何会抬举乔太妃,他说乔氏是个矫揉造作的女人,而且也不聪明,就是奉承话都说的那么没有新意。
我当时笑的肚子都快痛了,没有告诉他能够进入这后宫的女人,没有哪个是蠢笨的。她们在夏晸面前表现的蠢笨不过只是不想惹帝王注目罢了。
其实夏晸的心里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也不在意。
后宫与他而言不过是平衡前朝的一个手段罢了,后宫的女人不过只是棋子而已,棋子是什么性子,棋手又怎么会在乎呢?
“哎呦,好漂亮的蝴蝶啊!”
我顺着乔太妃的视线望去,看到一只金色的蝴蝶停在了距离我五步远的宫女身上。
我认识那个宫女,她似乎叫做涵香,擅长梳头,曾经给我两次飞仙髻。停在她身上的那只蝴蝶是厌阳蝶。
涵香的手向我袭来,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乔太妃惊恐的脸,还有静思他们飞身向我扑过来。
“娘娘,您不要动,不然我的簪子,恐怕就要划过您漂亮的脸蛋了!”
涵香的簪子抵着我的脖颈,她很紧张,所以簪子刺的格外紧,我感觉到尖锐的疼痛。
“你是高绵人?”
“娘娘懂的还真是多!我今日杀了你,也算是为我主立功了,下一世长生天定然会让我成为一个纯粹的高绵人,再也不会让你们肮脏的夏人血统来玷污我!”
涵香说的咬牙切齿,看来她身上那一半的大夏血统让她在高绵受尽了苦楚。
“你为什么恨大夏?难道你不该恨高绵吗?你曾经所受的痛苦都是高绵人造成的,你应该恨的是高绵人吧?”
“不,都是因为夏人的血统才让我受尽苦难,我的痛苦都是夏人造成的,我当然应该恨你们!你们都该死!你作为夏人的太后更该死!”
涵香的簪子抵的更加的用力了,我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流了出来。
静思看向这边的眼神已经在冒火,握着剑的手用力的泛白,我被涵香抵着脖子,让她投鼠忌器。
“我觉得你的主子肯定不想你杀了我,毕竟活着的大夏太后更有利用价值,只要有我在手,你们的王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你们那个神自然也更加的宽恕你对吗?”
似乎宽恕这个词打动了涵香,她抵着我脖子的手稍微后撤了一点,我的呼吸也顺畅了些,我拢在袖子里的手握着夏晸送我的那把风雷枪。
我将枪口朝后,我缓缓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确保弹丸射出不会打空。
“你的主子抓住了我,可以开口跟大夏要土地,要黄金,这些不就是你们来大夏的目的吗?”
我嘴上继续说着,手上在凭我之前练习找位置,最终我扣下了机括,只听砰的一声,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
“娘娘!”
先帝教我做太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