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认命的坐在案桌前,翻开奏折。
陈词滥调,毫无新意,说的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我笔走龙蛇,极度的怀疑三位辅政大臣大约就是把重要的奏折给批掉了,就把那些鸡毛蒜皮送我这里,以报复我今天朝会带着皇帝走掉的这件事!
一声低沉的笑意传入我的耳朵,熟悉的音色,我猛然抬头,发现除了长青长虹站在不远处外,没有第三个人。
“娘娘,你怎么了?要喝茶吗?吃点心吗?”
长青捧着茶杯问我。
“你们听到笑声了吗?”
长虹和长青对视了一眼,一起摇头。
“娘娘,其实这奏折等会批也是一样,御花园里的牡丹开的娇艳,不若我们陪着您去看看,听说其中还有一株黑色的牡丹,婢子都没有见过呢!”
我有些泄气,在她们的心中我就是这种为了不批奏折耍小心机的人吗?我若是不想批的话,还需要耍小心机,我直接撂挑子不就行了。
“娘娘,喝口水吧!笔拿了那么久,手也酸了吧?喝杯茶歇歇吧!”
长青倒了杯茶放到我的手边,我捏着笔继续看那些大臣的连篇废话,兴致缺缺的对她们两人摆手。
“你俩出去吧!”
两人看了看我的神色,见我真的是在认真的批改奏折,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这些大臣已经没有事做了吗?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写份奏折来请安?我要割了他的官职,发配他巴楚去开荒!”
“下雨也值得写个奏折过来?这下的是金子吗?”
若是这几个地方的官员此刻在我京城,我一定把这些奏折都摔他们脸上去,让他们去大理寺把所有的刑具都参观一遍。
“呵!”又是一声轻笑。
这次我敢确定绝对不是我的幻觉,我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我看向房间的东南方向,那边靠窗位置放着一张矮榻,矮榻的旁边是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一只小山炉,香炉中的轻烟袅袅。
我盯着香炉没有眨眼睛,慢慢的轻烟开始向右侧飘去,缓缓的勾勒出一个人形。
慕容大娘子说我有时候是个傻大胆,我以往还觉得不服气,此刻看着轻烟慢慢的汇聚成人形,我想的居然是出现的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而不是惊叫或者叫人。
轻烟凝聚的很快,不过转瞬间,人形就已经凝实。
还真的是我认识的人!
是康诚帝夏晸!
我看着他。
他被葬入皇陵已经两个多月了,留给我最后的印象便是他灰白的脸,枯瘦的模样,可是这个轻烟凝成的模样却是我初见他时候的模样。
清俊欣长,风神俊朗。
其实这也不是我初见他时候的模样,倒像是曾经某个初夏,我在平王家见过的那人。
我此刻才想起原来我第一次见夏晸居然不是在我们的新婚,而是在我十三岁那年的初夏。
那天我实在懒得听京城闺秀拐弯抹角的说话,就从平王府的花宴上溜了出去。原本想要透透气就回去的,又不能在别人家乱跑,于是就爬上了一棵合欢树,坐在树杈上吃果子。
刚刚啃了一口果子,便感觉有人在看我,我一回头便看到对面水榭中站了一个男子,水榭有些远,那人的面容看不太清,不过欣长的身姿一如红尘书生笔下的主角。
那一刻我想的是这好像是卢蓁蓁的菜哎!
“看到一个死去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居然在发呆?肖霖你这胆子着实的大啊?”
夏晸的话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仔细的将面前的身影上下打量。
“所以,现在你是鬼魂吗?”
夏晸轻笑,点头。
“你怕不怕啊?”
他的语气是熟悉的腔调,低沉而温和。
我摇头。
既然人死了就能变成鬼魂,那我死后同样也会变成鬼魂,既然大家都会成为鬼魂,那有什么好怕的?
夏晸轻笑:“你的想法还是这么的特别!”
他走到我的身旁,准确的说是飘到我的身旁。
“真的是阿飘啊!”
夏晸抬手似乎想要敲我的头,可是他的手却触碰不到我。
“看来你是打不到我了!哎呀!”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桌子上的一只纸团砸了额头,那个纸团是我之前批奏折暴躁的时候捏的。
“还得意吗?”
夏晸看着我,我认怂的摇头,原来变成魂魄还有这个能力啊!
“你还有那么多奏折批,赶紧批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实在是无语了,这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为了监督我批奏折的吗?他这么空闲去投胎不好吗?
“怎么了?”
“陛下,你对批奏折的执念这么强吗?驾崩了魂魄都要回来监督我批奏折!哎呀!”
再次被砸,我敢怒不敢言的坐下来批奏折。夏晸也在一边看着奏折,边看还边给我解释。
“云州发生了旱灾,云州的知州陶贞左这份折子是想要朝廷拨款赈灾的!”
“他写的这般云山雾罩的就是为了要钱,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呢?”
“他若是直截了当的写,这封奏折也到不了京师,送不到呢的案头来!”
对于朝堂的弯弯绕绕我恐怕连一知半解都没有。
有了夏晸的讲解和参谋,奏折很快就批阅完毕,我伸了个懒腰,正想要对身边的先皇陛下说些什么,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而此刻门也被敲响了。
“娘娘,已经到了午膳时间,请您出来用膳!”
我怔了一会儿,懵逼的想着难道刚刚是我的臆想?是我批奏折批傻了,所以臆想出先帝来帮我?
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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