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晟捧着一杯茶,眼角的余光一直放在对面的长泽身上,那人还如往日一般装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三公子今日登门所为何事?”长泽好半天才慢悠悠的问出声。
夏晟对于他将自己晾了半天很是不满,不阴不阳的说:“长泽道长不是神机妙算吗?怎么算不出我今日为何登门?”
长泽只是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慢悠悠的说:“想必三公子今日登门的理由和世子是一样的了!”
“那道长倒是说一说我们为何登门?”
吴王世子夏旻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在夏晟的身上扫过,夏晟没有惊慌,微微愣了之后,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今日倒是巧了,没有想到兄长也来到长泽道长的府上,若是早知道弟弟我就和兄长一道了!”
夏旻没有理睬夏晟,直视着长泽问道:“长泽道长,你还没有说我们兄弟二人为何登门呢?”
长泽在心里骂娘,他就知道夏旻不讨武将的喜欢,除了他背后站在那个文官舅舅之外,还有就是这小子的性子实在不讨喜。
“世子和三公子今日登门自然是为了王爷的贵体安康!贫道说的可对?”
夏家兄弟二人都被长泽这话给噎到了,吴王为王为父,他们为臣为子,怎么能不关心他的安康?两人就算是满腹的取而代之心思,却也不敢将这份心思宣之于口!
“当然,本世子当然是为了父王的安康而来!如今父王昏迷,不知道长可有法子让父王醒来?”
兄弟两人都满脸期待的看向长泽,仿佛真是两个担忧父亲身体健康的孝子模样!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世子和三公子放心,不出十日王爷定能醒来!”
“此话当真?”
长泽好不容易将夏氏兄弟给打发了,站在门口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汗,回头看到夏夜一身清爽,有些不平。
“我说夏统领,咱们好不容易将吴王弄昏迷了,干嘛又让他醒来?他要是醒了,不就继续要进攻京城了?”
夏夜走出来站在台阶上远眺吴王府的方向,淡笑道:“我只是说让吴王醒来,又没有说他还是从前那个吴王!”
长泽满头雾水,不解的看向夏夜。
“这个世界上最不甘的便是美人迟暮将军白发,头狼又怎么甘心被取代呢!当他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的位置,你猜他是继续往外开疆拓土还会想法设法消除内患?而野心勃勃的狼崽子发现曾经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头狼已经外强中干,你猜他们会不会蜂拥而上,咬断他的脖子,然后取而代之呢?”
长泽打了个寒颤,向着门的方向靠了靠。
“你的心真的好脏啊!”
吴王府,白蕾守在吴王的身边,手里拿着帕子正在为吴王擦拭,一旁侍女走进来禀告三公子来了。
她将手中的帕子放回盆中,细心的给吴王盖上被子,细声细语的吩咐侍女仔细照看,又看了看吴王才从内室走了出去。
夏晟在偏厅等着白蕾,他烦躁的在走来走去,见到自己母亲进来,赶紧的迎了上去,他刚要开口,白蕾却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你们在外面候着吧!”白蕾对身后的侍女说道。
侍女们将门关好,白蕾才问儿子:“怎么了?可是长泽道长说了什么?”
“他说父王十日就会醒来!”
夏晟的情绪复杂,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父王醒来还是希望他不要醒来!
“他真的这样说?”白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指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绣帕。
夏晟点头:“千真万确,世子当时也在!”
“世子也在?”
白蕾的情绪缓了缓,她垂下眼睑,将手中的帕子递到夏晟的手中。
“满脸的汗,擦擦吧!”
夏晟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他从儿时记事开始就知道母亲和王府后院其他女人都不一样,他看到的母亲总是冷静,从来没有惊慌失措过。
“母亲,父王。。。”
白蕾将帕子接了过来放在身边的小几上,止住了夏晟的话头。
“你父王能够醒来对于我们母子自然是好的!”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夏晟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蕾这几日在吴王的院中侍疾,她就歇在吴王寝房的外间。
此刻她坐在吴王的床边,一只手撑着额头出神,她的右手摩挲着左手上的那只镯子,这只镯子是她刚得宠时候,吴王赏下来的。
镯子虽然是吴王赏的,然而她却曾在另一个地方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
原本她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两只一样的镯子,然而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就是她曾经见到那只,而镯子之所以被送到自己的手中,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好好的做个棋子而已。
那个时候的她第一次有了想要摆脱作为一颗棋子的想法,只是这只镯子的出现瞬间便将这个想法击的粉碎。
如今她再一次想要摆脱作为棋子的命运,另一只击碎她野心的镯子又从天而降。
她心中生出些悲凉的戾气,捏着手镯的手指用力的发白。
长泽的一句王爷十日内醒来,不仅让白蕾母子寝食难安,世子夏旻将长泽的话告知其舅梁常之后,梁常沉默良久。
“舅舅,你觉得长泽的话有几分可信?”
夏旻受外家影响,从小饱读儒家典籍,对于道士一向不屑,对于他父王身边的这个长泽道士,并没有多少的信任和好感,他一直都觉得长泽不过是喜欢用鬼神之说来糊弄世人的骗子而已。
这次若不是梁常让他去找长泽,他都想不起来这个人。
夏旻见他没有说话又说道:“府上的大夫都说无法让父王醒来,有两人还是舅舅您的人,他们的话比长泽那个道士的话可信多了!”
梁常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缓声的说道:“世子,王爷是什么样的人?长泽能够留在王爷身边这么久,地位超然,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世子莫要过于排斥,眼下你还需要拉拢他,日后等你继承王位,不高兴见他处置罢了!”
“那舅舅是觉得他的话可信?”
梁常点头。
夏旻不甘:“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梁常微微笑:“长泽只是说王爷会醒,可没有说王爷还能像从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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