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月亮河湾的案子是帮忙,林队长自然不会付钱,可这次不同,客户已经爽快地把定金转过来了。
李余笙:就是这幢了吧。
李余笙对照导航,把车停在别墅前,随口对二人道。
艾笙宿醉不醒,还躺在床上。倒是段尘,一大清早爬起来,愣是看不出熬了半宿的疲惫,反而跟着宋皖二人来了。
客户是对几夫妻,女的姓苏名曦,三十多岁,大概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仍很年轻。男的叫陈筝,四十出头,衣着尽显贵气。
陈家男主人是国内有名气的画家,房子也买在南城的富人区,可见家境殷实。
夫妻俩有个儿子,叫陈唤雨。后者念大学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这才刚毕业一年,就把结婚证领了。
小夫妻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准备婚礼,中途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陈唤雨告诉父母,最近他总是收到威胁信,甚至怀疑自己被陌生人跟踪。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报警处理。但陈家是要办婚礼的,又没闹出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为了避免传出闲言碎语,才选择找私人解决。
宋皖信上面写了什么内容?
陈筝与妻子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陈筝:我们也没看到过,只是听小雨说,写信的人威胁要破坏他的婚姻。
这期间,夫妻俩也找过别的侦探,但始终没什么收获。直到昨日,陈筝偶然从警局的朋友处,听说了宋皖帮刑侦队破案一事,才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找上门来。
只不过时间紧急,明天就是陈唤雨结婚的日子,陈筝不求能把人抓住,只求他们保证婚礼顺利进行不出岔子。
送上门的生意,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宋皖跟苏曦签好合同,又询问了些琐事,约定好明天提前到场的时间。
离开前,她注意到别墅一层有间屋子上了锁,随口追问缘由,陈筝便说里面存放了些重要的东西。
段尘:方才看到客厅的照片, 这个陈唤雨,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她平日喜欢泡在酒吧里,虽然高冷又不爱搭理人,但经常出入总记得些跳脱的熟面孔,这陈唤雨就是其中之一。
后者出手阔绰,经常与一些狐朋狗友带着妹子去喝酒。
宋皖要结婚的人了,还是这样渣男作风。
宋皖透过后视镜与她对视,见段尘说得一本正经,才意味深长道。
宋皖你一来公司就接到笔买卖,恰好又见过当事人,真是……锦鲤本鲤了。
段尘假装听不懂宋皖的话外音,径自从包里翻出口红补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运气来了谁能挡得住?倒是这二老板,总是想东想西的,怕不是个被害妄想症。
翌日,宋皖四人早早来到陈家,充当陈唤雨的保镖。
这回总算是见到了正主,新郎帅气俊朗,只是长了双桃花眼,嘴唇浅薄,一副风流多情的相貌。
他看到段尘时眼前一亮,显然认出了对方,只是碍于场合不对,才没有凑过去。可惜眼神总是黏在人身上,把自己那点儿龌龊的心思出卖得一干二净。
结婚是个快乐且麻烦的事儿,从早到晚就跟赶场一样忙碌,四人屁股还没坐热,就得跟着婚车去接亲。一套流程走下来,到酒店时已将近上午十点半。
宋皖想了想,把身手彪悍的李余笙留在陈唤雨身边,又让艾笙和段尘两人一组,在酒店里随便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是艾笙酒醒后,第一次找到跟段尘独处的机会。她涨红着脸,跟在身材傲人、气质冷艳的段尘身后,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艾笙:那天晚上喝醉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段尘:不客气。
段尘睨着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朝艾笙皮笑肉不笑。
段尘:送老板回家是应该的。
艾笙心说这回答也太见外了,他们现在一共也就四个人,没必要总把老板挂在嘴边儿,于是抓了抓一头卷毛,悻悻道。
艾笙:段姐, 你叫我小艾就成。
说完,艾笙等了半天不见对方答应,正纳闷时,走在前面的段尘倏然停了下来。
她秀眉紧簇,悄悄指了指前方人流。
段尘:你看那人,是不是很可疑?
这会儿来宾已经开始入场落座了,两个新人都生在富裕家庭,婚礼办的奢华,人也来了不少。
艾笙闻言看去,只见年轻男子戴着鸭舌帽,低头跟在一胖女人身后,时不时左右看看,果然行为鬼祟。
她拔腿追过去,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泥鳅般钻入人群。恰好这时又有一大波年轻男女结伴走进来,挡住二人视线,彻底追丢了目标。
艾笙懊恼不已,忙向宋皖报告了情况,后者让李余笙护着陈唤雨登台,又嘱咐他在台下守好。不过接下来,宴会厅里再也没有戴帽子的奇怪男人出现。
陈唤雨娶的老婆叫何芝,二人在大学时期就开始交往,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婚礼进行曲的小提琴乐在宴会厅内缭绕,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进宴会厅。花童走在前面扬着红玫瑰,红毯两旁的冷烟火喷出来,照亮了新娘漂亮的眼眸。
这时,台上突然传来声巨响,众人皆吓了一跳,只见新郎头顶的巨大彩球爆开,洒下七彩粉尘和玫瑰花瓣,一时间浪漫极了,惹得来宾纷纷站起来鼓掌尖叫。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新郎站的地方传出比刚才更大声的巨响,空气中爆出了一团大火球,火舌在将要舔到距离最近的李余笙时猛然一收,继而消匿无踪。
唯独站在正中央的陈唤雨,火势蔓延到他昂贵的西装上,瞬间就把人点燃了。
新郎挥舞着起火的双臂,倒在地上翻滚,发出令人颤栗的惨叫。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充当保镖一职的李余笙。他快速抄起角落里的灭火器,朝陈唤雨身上喷去,白烟中,反应过来的人群顿时爆发出惊恐的叫声,纷纷往宴会厅外跑去。
有人撞倒了红毯两旁固定冷烟火的装置,又引燃了桌布,现场简直混乱一团。
从惊吓中回过神的陈筝和苏曦立刻冲上前,可惜一切都太晚了,陈唤雨衣不蔽体,通红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李余笙把耳朵贴在他胸前听了听,继而朝宋皖微微摇头。
婚礼现场烧死了新郎,真是闻所未闻的惨剧。艾笙看向被人流阻挡,仍试图挤过来的新娘等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转过头,注意到段尘正蹙眉看着舞台侧面。
艾笙:是他!!!
艾笙扭过头,登时神色微变。
虽然对方没戴帽子,但她还是从衣着上辨认出了之前消失的鬼祟青年。此人正躬着身,似乎在对婚庆公司播放视频用的笔记本电脑做手脚。段尘朝青年跑去,艾笙来不及招呼宋皖和李余笙,也拔腿追了上去。
另一边,台上一片狼藉,宋皖蹲下来,用指肚抹了些粉尘,这明显是最常见的,玉米淀粉及食用色素所制成的色粉。
大量粉尘接触到了火源,最终引发爆炸,她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却因光线昏暗、现场混乱等因素,想不到有谁向台上掷过火源。
得知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色粉,新娘何芝的父亲顿时拉下脸,指责守在一旁的婚庆公司员工。
何父:谁让你们安排这么危险的道具!
何芝:不是的爸……
何芝:我记得……我记得根本就不是这样安排的!
新娘和陈筝夫妇都一口咬定,当初商定流程细节时,根本没有朝新郎头顶洒色粉的安排。婚庆公司的员工一听,脸上登时血色全无,磕磕巴巴道:“你们,你们不能出了事儿就血口喷人啊!昨天提出修改方案的可是家属,公司已经反复确认过意愿了。”
原来,昨天下午的时候,婚礼负责人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说自己是新郎家属,希望在新娘入场时,台上能有个小爆点,比如在周身撒些七彩色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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