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穿杨（三）心病

1917年5月12~13日，静谧小镇以东，英国“流浪者”游击队，法国“猎兵”团

“啊，凯文，过来一下”凯文看着四周忙碌的人，正好奇发生了什么，他穿过部队来到莱利身边“怎么了？”“记得之前我们拿下来的那个小镇嘛，是个交通要道，本来法军驻守在那里，但是最近被一支很奇怪的德国部队打退了，敌人使用了毒气弹一类的东西。我们准备往前推进，运输车和物资，枪药，都得从那里过，如果要从山里绕过去，会耗费大量时间。”“所以?”“所以我们今天先去侦查一下，明天夜晚发起攻击，天亮之前，必须拿下这个据点！”莱利用仅存的右手狠狠的拍向桌子“现在，我们先出发。”

又是那个半山腰，莱利用望远镜观察着“左侧的房屋区有，四个人”在简易地图上画个X，“最起码有两处哨塔，有死角，可以尝试潜入。”在地图上画个X“部队指挥官是一个女性，瘦高个。”凯文抬起头，看向莱利“你怎么知道的？”莱利无奈的摇摇头“你的洞察力怎么会这么差，有几个人都在朝她敬军礼。”“女长官?在哪里，我看看”莱利重新拿起望远镜“唔恩。。。在一号哨岗，和另一个女兵在谈话。”瞄准镜移动着瞄准镜，寻找到了目标，他瞄准其中一位喃喃道“战场太残酷了，让我送你回家吧……”另一位女兵似乎在看他，被发现了吗，不管了，枪响，但是敌人反应很迅速，两人卧倒在了沙包后面。凯文迅速拉栓。莱利吓了一跳，视线从记录本上移开，“干!凯文!你在干什么!我们是来侦查的!明白嘛！会暴露的!”凯文没有搭理，继续搜存着目标，一个钢盔从沙包后漏出来，一个显而易见的诱饵。“凯文!我命令你，停下!”莱利拿手去挡瞄准镜，凯文甩开了他的手，慌张的调整好瞄准镜，发现了一个戴着钢盔的防毒面具，他毫不犹豫地开枪，但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第二个骗局，他没有拉栓，眼睁睁看着敌人从沙包狂奔进掩体。凯文叹了口气，莱利依然在气头上“妈的，都躲起来了，现在鬼都看不到。侦查这么多也够了，快走!”

一路无言，莱利率先开口“你怎么回事，凯文，以前你冷静的多，你是个神枪手，我们的后援，英雄，明白吗。”凯文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跟在莱利身后，莱利回头撇了他一下“自从死神事件后你就一直这样吗？冲动，鲁莽，不听指挥，你知道，作为一个神枪手这是…………”凯文忽然大吼起来“去你妈的!”莱利停住了脚步，面对着凯文，一脸惊讶“什么？!”凯文顿了一下，逐字逐句地说“去-你-妈-的!我不听指挥?我鲁莽?那又怎么样!我杀了很多敌人啊！打了这么久的仗，我见的比你多!你个只会拿着地图和笔记到处跑的娘娘腔!”莱利半张着嘴，愣了一会儿，随即也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猖狂怪不得跟着你的观测员都没好下场!不是对面的狙击手太厉害，而是因为是个懦夫!废物!根本没有能力去办了他!你个没种的家伙!”莱利指着凯文鼻子骂完后和凯文对视了一阵子，然后转身离去，凯文看着莱利远去的背影，朝地上啐了口痰，默默跟了上去。

夜幕降临，两人更换了位置，不在之前的半山腰，而在更高位置，这里距离更远。部队已经潜入过了哨岗，正朝内部深入。莱利边观察边说“听着，现在在打仗，我不希望这一次再出现和上午一样的情况，明白吗？”凯文听到这种命令的语气很是恼火，但还是点点头“嗯”。

…………

“凯文!一点钟，我们小队前面的建筑有个观测手!他要发现我们的人了!”凯文反应迅速，子弹穿过了窗户木板，后面的人应声倒下。“很好。”有枪声，小队的行进速度明显变快了，“凯文，另一边的窗户打开了!”凯文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一个头盔，他开枪，发现那只是个诱饵。“糟糕”。橙红色的照明弹飞上天空，自己的部队在灯光下暴露无疑，交战开始了。莱利手心有点出汗“掩护我们小队行进，我们第二，三队已经和敌人交手了”凯文击倒一个敌人后说到“他们学聪明了，知道我们在，大部分都在房子里和街巷里面，我看不到。”“他们使用毒气弹了!”“他们正在往后撤”“那里十二点!那个瘦高个，在帮队友那个，很像军官!”“她完了。”从后脑勺打进，右眼穿出，给面罩糊上了一层血雾。敌人逐渐从掩体后出来，不断后撤。最后撤到一个堡垒里面。凯文瞄准那些未来得及进入碉堡的士兵开枪，但无奈距离太远了，好几枪都打偏了。在这时，他看到“死神”在碉堡外趴着，拿着枪看着他，凯文慌了神，他想起了之前在冬天发生的事，他想扣动扳机，但是手指却发僵动弹不得。“凯文!凯文!”莱利拍打着头盔重新唤回了凯文，凯文重新瞄准“死神”，发现那只是一具尸体。“你怎么了，凯文，这可不对劲----1点钟，碉堡跑出来一个挂满毒气弹的疯子!打掉他!”凯文晃了晃头，重新瞄准，第一枪，没命中，第二枪，没命中“凯文，冷静点，干掉他。”第三枪，他看到烟雾中的人弹了一下，腾空而起，然后重重落下。一阵急促的枪声后，周围安静了。莱利看着有点失神的凯文，拍了怕他的钢盔“走吧，打扫战场了。”

从外围到中心，凯文和莱利见到了被开膛破肚的人，捂住喉咙中毒而死，被腐蚀面部的士兵，莱利看到了躺在地上，身上全是毒气弹的士兵，身上有不止一个弹孔，一定是倒下后又中弹第五。莱利拉开她的面罩，发现面罩下的女性面孔没有一点惶恐的表情，很安详，要不是左脸颊有一个弹孔，莱利甚至会以为他还活着。莱利把视线移动到她的身上，衣服上衣领上绣着她的名字“艾玛.伍兹”。再看向毒气弹，莱利发现众多毒气弹中有一颗完全被炸开，只剩一个铁片挂在那里，上面写着“毒牙”“这可能是第一枪，我们打中的那一枪。”莱利想着，默默扒下那片铁片，放进了上衣衣兜，和那块怀表放在一起。莱利转身发现凯文在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惊了一下，但看到周围的士兵，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凯文背着枪，看着莱利“你在干什么。”莱利一时结巴“啊，留，留个纪念。”凯文的眼眼睛眯了起来“这是战场长官，她是敌人，没什么好纪念的。”凯文慢慢靠近莱利低声说“你还是娘娘腔。”莱利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很快地平息下来并且给出了有力的还击“你，刚刚，产幻了吗？你看到‘死神’了?看看你出神的眼睛，你在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凯文很明显被这话语惊吓到了，他左顾右盼了一下，小声但有力地说道“别他妈胡说八道，明白吗，莱利。”莱利冷哼一声“这不是胡说八道，他已经成你的心病了，凯文，他会想鬼魂一样缠着你！而且你无处可……”“嘿！凯文，在这儿啊！----长官好!”有个士兵忽然闯过来，发现莱利也在后行了个军礼，莱利回礼后士兵接着说道“是这样的长官，我们这是场，大胜仗，敌人的伤亡是我们的几倍，而且我们正好在地下室发现了很多，很多美味的葡萄酒，你看，长官，大家都，都很累了，所以能不能----?”莱利笑了一下“当然，当然，但是安排的哨岗现在不能喝，等他们换下来再让他们喝，让轮上去的哨兵也少喝点。”“谢谢长官!”莱利瞄了凯文一眼，凯文什么都没说，和士兵朝另一边走去。莱利呼唤了那个士兵“嘿！下士!--给我也拿一瓶来!”

莱利看看地上的尸体，“艾玛.伍兹”莱利默念了一遍，摇摇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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