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英语课上回答一个问题:你怎么来学校的?是父母陪伴还是自己?并用英语回答。
如果是用普通话交流,我能啰里啰唆的说很多,但看到那五个字——“用英语回答”,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好在我毛发不太旺盛,不然连自己都接受不了那种毛绒绒的身体。
“I come to the school by the train,and I go here by myself.”
我用撇脚的英语回答,在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只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外蹦儿,英文句子才不是我那样读的呢。
“Why?”老师好奇地问。
“Because my mother and father are very busy.”
“Parents!”
老师提醒了一下,爸妈直接一个单词替代,其实我是因为英语太差劲了,那样显得多几个单词。唉,我英语很差劲,有多差劲呢?我连有的音标都不会读,记得高中英语作文满分是25,平常英语除去作文我大概在九十分左右,但每次作文老师都给我15分,有一次我前面的分数突然考高了,有接近110分,我当时觉得我这次肯定能过120,但老师突然认认真真看了看作文,那一次我的总分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那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是在我来东北的第二天,我去找到学校的专车,一位女生举着学校的牌子,我慢慢的走过去,很平静的问她:
“是这儿吗?”
“能给我看看你的录取通知书吗?”
我打开了行李箱,从那个小隔间里取了出来,那是一张我不太喜欢的纸,但它有我的大头照和我的名字。她看看了那张纸,像是很感兴趣似的,过了一会儿便递给了我。
“你爸妈没陪你吗?”
“他们没来。”
你知道吗?第二天出太阳了,我想起我前一天洗的冷水澡就觉得一定是我诚心感动了上天,而且是那种超感动的,以至于太阳如此毒辣。
我拉着行李箱找了一个阴凉处等候着。
不久就多出了一位男生,和女生共同协作,有时也不断窃窃私语,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同学或是情侣,反正与我无关紧要,我也没必要去询问。他俩儿领我们先去坐高铁,每人发了一张高铁票,我们便排着队上了高铁,我在车上一边站着一边听着音乐。
说实话,我头一次坐高铁,我所在的县是不怎么样的,但我都不是这不怎么样县里的人,我是农村人,自然便不属于它咯。要是放在古代,我应该叫做“野人”!而且小地方的人总有一股坐井观天之感,我曾经遇到过一个A城(县级)人,他用僵硬的普通话说“我们是文明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没有什么兴奋感和好奇心,因为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却对什么都感兴趣。城市?也不是第一次见。之前去B城(市级)做手术,也欣赏过水泥森林,大家都说着较为僵硬的普通话,即使听得懂我所说的方言,也要以普通话回复。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那个A城人的影子,于是我就再也不敢问:“为什么你听得懂我的方言,却不用方言和我说呢?”——我害怕再次得到“我们是文明人”的答案——来表示我们不一样。其实,大家都知道A城也不过如此,不就是有座飞机场吗?这就好比车库一般都是再比较偏僻的地方罢了。
对城市的不感兴趣,导致我很少出校门,因为出去也无非就吃个饭,上个网,再阔绰点儿过个夜吧,可那种生活我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小学我就开始去网吧,高中我便开始了通宵上网。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令人窒息,烟味儿,酒味儿,还有厕所的味儿,乱七八糟的味道腌制你的肉体,以至于你第二天身上的味道丰富多彩。
杂七杂八的思绪过后,车便到站了。
一辆大客车(还是公交,我记得不太清楚了)空荡荡的,等候着我们一同奔向校园。
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看着外面的风景,那女生像是故意让我听到似的:“这家长心真大,也不知道送送孩子。”
幼稚的人无论多少岁依旧幼稚,成熟却和年纪无关。我那近天命之年的父母已经老了,况且对我来讲,我已经是大人了,既然如此就不应该让父母操心,不送便是省心了。我知道坐了两天火车的滋味儿——异常疲倦,我想他们受不了的。而且这也并非是我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儿,最早是在我上完初三的时候,当时我考上本县最好的高中,我暑假去我爸打工的地方玩儿,那目的地离得很远,大概要做近两天的火车,但当时也并不觉得没有父母送是不合情合理的,何况现在呢?
无论怎样的女生,她们的性格当中总是带有感性,很会关心他人,我对她们一直很好奇,男女的种种差异让我更为感兴趣。可好奇归好奇,感兴趣归感兴趣,但始终也没怎么接触,因为总感觉她们娇滴滴,不如男生好相处,然而我更喜欢短头发微胖的女生,她们像男生,而且看起来十分好相处。
“不管你是自己来学校的还是父母陪你来的,学校都会给你提供最好的呵护!”,思绪便被这句话打断了。
英语老师所说的让人为之一暖。他是一位中等身材壮年男士,留了一个较为青春的刘海,身上总是穿着西服——大概是总是出入很正式的场合,措辞说话让人觉得很有谈吐和风度,他应该经常发言,所以我敢断定他应该是领导。
我有一次在图书馆学习,用微信询问他学好英语的方法(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英语很差劲),由于有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便能说得清楚的,于是,他便让我去他的办公室,当面和我讲,他发给了我他所在大楼的具体位置和楼层。当时我刚入校园不久,常常分不清东南西北(即使现在有时候也还是分不清),而且有时候手机又让我南辕北辙,绕了一大圈,才发他所在的大楼离我也就一步之遥,而我像是迷路的小鹿一般疯狂乱撞。
当时是中午时分,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图书馆,天空挂着很亮但看不清形状的太阳,我想问完之后便回宿舍午休。我穿过图书馆旁边的小树林,走在散发泥土香气的小径上,心里便泛起阵阵思绪的浪花。
倘若是把我换成其他人,或许应该与我不同吧,因为他们不可能像我这么多屁话,也不可能像我这么厚的脸皮。其实在之前我脸皮也挺薄的,我记得高中去朋友班上送他礼物,他的同桌硬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心想不会对我企图不轨吧,要是他是一位女生的话,我到也不至于那样,可偏偏他是一个男生,我无法像平常那样与朋友交谈了,便匆匆将那本关于西藏的书交给他,并对他说——生日快乐!我就离开。后来我问我朋友:“为什么他那样盯着我呀?我有点害怕,你知道吗?”
“他和我说你长得很帅!”
“啊……”
我还是头一次被同性的男生所认可美貌,因为在男生看来承认另一个男生很帅,这是一件很难而且很尴尬的事儿。后来我便也习惯了他人的目光,随之而来的是我的脸皮也日有所长。呃……不会你真的信以为真吧,其实并不是这样,而是我在他的认可中变得更加……不要脸了。
我看着小径边上的树,我好想问问它:“你的皮厚还是我的脸皮厚?”,然而我始终不敢问,因为我知道它一定会默默认同,是我比它强太多了。
那时候,我也就上了那英语老师的一次课,正常来讲,此刻的我应该十分紧张才对,可我偏偏不紧张,或许是迷路的小鹿太累的缘故吧,或许是我对他比较有好感的缘故吧,也或许是我脸皮比较厚的缘故吧。
五分钟的路程,我走出了半个小时的大片儿质感。
他办公室里的设施很齐全,而且重点是就他一个人,摆设是面对面的黑色皮沙发,一张办公桌,一只老板椅,办公桌的另一边是一个书柜,门口放着两盆绿色植物,一个饮水机。他见我来了,便倒了一杯水,让他将水双手递给我,我也双手连忙接着。他的细节让我觉得很温馨,不像把我当成学生看,而是当成一个孩子。
我想他所做的不就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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