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恋视角)
哈喽啊,大家好,我叫刘恋,文刀刘的刘,恋恋不舍的恋,谐音可以是榴莲也可以是留恋,不过我不喜欢吃榴莲,可能我妈妈喜欢吃吧,但是我也没看她买过。
以后……
也没机会了。
因为刘闵之同志走了。前天走的。
对,刘闵之是我妈。
关于我为什么跟我妈姓这件事,我不止问过她一次,她每一次都一本正经都跟我解释:我是被领养的小孩,但是她对我的爱和其他妈妈对孩子的爱一样多。
小的时候,我懵懵懂懂有点小感激,感激我妈把我这个弃婴从医院里捡回来当成自己孩子,小心呵护着,为了不被二次抛弃,我很努力地学习各种技能,我的成长都更像是邀功请赏,我太渴望刘闵之肯定我了。
哪怕只是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学毕业时,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我跟我妈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啊!可是刘闵之为什么要说我是领养的,为什么?
我跑去质问刘闵之,她一点都不意外:“我还觉得我跟那大明星倪虹洁长得像呢,我说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你要敢这么瞎认亲,人家分分钟打得你连你亲妈都不认得!”
我委屈:“本来我亲妈现在也不认得我啊。”
“我认得你就可以了。”
我再闹,刘闵之就不理我了,是真的不理,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如果是在外面,她大概要嫌我丢人。
人生中会经历过很多第一次。
比如我第一次创作了她扶小姐的漫画,灵感来源于生活,但我必须得说,她扶小姐的世界可比我真实的世界有趣多了。嗯?你问我为什么要叫“她扶”,因为英文“tough”,有“艰难的、艰苦的”意思,我的生活还蛮艰难的。
比如我第一次朝刘闵之撒娇,我以为我会得到抱抱,可是我得到的是无情的嘲讽,于是我发誓我要像她扶小姐一样坚强勇敢,我再也不要向刘闵之撒娇了。那天我挺丢人的,我们一起穿过马路,我提的东西很重,想让刘闵之帮忙,甚至躺在地上耍赖,可是刘闵之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继续朝前走。
比如我第一次来生理期,我11岁,模模糊糊知道要去超市买一种叫“卫生巾”的东西,那包东西是鲜艳的水红色,超市老板很不地道地给了我一个透明塑料袋,对于周围人的目光,我不明所以地抱紧了袋子。那东西很香,好像是什么优雅系列,害怕有香精我只用了一次,之后就因为三天用完了刘闵之买的十卷纸巾,被打了,我嘴硬说是拿去给狗做窝。
刘闵之很生气,她说什么狗的窝需要那么多纸,蚕宝宝一辈子吐丝都吐不了那么多!刘闵之在说这个时,我在笑,于是我被打得更惨了。
……
比如今天,我第一次抱着刘闵之,我们一起去挤公交。
我终于不要再受到刘闵之的管束了,我自由得要命,可是我好像没有想象中开心。
果然,人这种生物就是有贱性的,天将黑未黑最美,人若即若离最爱。自由嘛,没得到之前最伟大。
刘闵之变得像羽毛一样轻盈,但是,装刘闵之骨灰的盒子挺沉的,我必须要两只手小心翼翼地端着,这盒子有些娇气,说是不能磕着碰着,不然会破相。
今天的公交很傲娇,不仅姗姗来迟,而且还不靠边停,我觉得我就像一群追逐泥鳅的其中一只鸭子,还不幸的被其他鸭子挤得掉队了。
膝盖有点疼,可能破皮了。好在是冬天,我穿得挺多。
我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一个黄昏,耍赖地躺在大街上不起来,人来人往我毫不在意,但是我身边没有刘闵之,她不会用“你就继续出洋相吧”的背影对着我,刚刚撞我的那个老太太现在气定神闲地坐在车上,时不时欣赏一下窗外的景色。
我心安理得地躺着,我不用看谁眼色了,躺一会儿怎么了,至少贴着地那一刻,我是真的自由。
我在车门要关闭的最后一刻跳起来,光速钻进车门,然后挤到车厢中间的位置——老太太就坐在那,我就膈应她。
我幻想我是热带雨林里的一只青蛙,蹲在树枝上,通身发绿,油亮油亮的,老太太是一条水蛇,而这个方位,水蛇没法干掉青蛙,树太高了。
老太太道歉了,她似乎才认出我是刚才被她撞飞的姑娘,我颇为无语,对她那些看似言辞恳切的话充耳不闻。
我眼睛红红,抱着车里一根杆和刘闵之的骨灰,我在想,宁远见到我这样,会不会有一点心疼呢?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以前,他可是连我皱一下眉都要自责的,他那么爱我,可是……
我拒绝了他的求婚。
听起来有些戏剧吧,是不是觉得性别搞反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女生想结婚男生还没玩够不想安定,我和宁远相反,但我不确定我是没玩够还是觉得他给不了我安全感。
可能,安全感这东西,只有自己给才最踏实最放心吧。
毕竟谁都不能陪你到最后,刘闵之在时,我俩是孤儿寡母,现在刘闵之走了,我亦飘零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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