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还是会秒回刘恋的信息。
刘恋问过他,我们不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删得干干净净呢?
宁远说,你上次闹离家出走求我收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大学四年,工作八年,刘恋,我们也认识了十二年了,没有感情了,同学情总还是有的吧?
刘恋就不回他了。
宁远这话,她是真的无法反驳。
宁远对她,比刘闵之对她好一百倍,说是当代“二十四孝男友”也不为过。可是一时好又不能代表一辈子好,如果因为图他的好就嫁了,那未来他对你不好了,你怎么办呢?
刘恋虽然唾弃婚姻,为此还和宁远一拍两散,可是这次见面,她又开始顾惜起形象来了,森绿色的衬衫内搭,皮衣马甲罩在外面,裤子……哦,刘恋玩儿的是下衣失踪那一套,最长的内搭都来不及遮盖膝盖的一半,可以说是比新年的火锅还热辣了。
离宁远的公司还有300米,刘恋下意识扯了扯衣服下摆,好像这样衣服就能变长一般。刘恋昂首挺胸走进宁远公司的大楼,那里的电梯来来往往,好容易等到一趟,里面人站得满满的,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以一种“我警告你不要再上来占地方了”的眼神看向刘恋。
刘恋打了个激灵,撇撇嘴想:我还不稀罕和你们同乘一趟电梯呢,老娘嫌弃人太多,你们身上那奇奇怪怪的味道我也闻不惯。
于是刘恋大方地放那趟电梯走了,没事,等下一趟,说不定是电梯专车——就她一个。
下一趟,两部电梯是同时开的,左边的是刘恋刚刚放走的那一群人,右边的是空空的电梯专车,此刻左边电梯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刘恋,他们一言不发,眼神却炙热得仿佛要扒下她的皮袄小马甲生火烤红薯……刘恋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径直走向右边的电梯。
刘恋是在电梯里见到宁远的。
宁远穿的一身浅灰西装,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一看就不比她这方便面烫的价格低。许久不见,宁远还是这么帅气逼人,叫她挪不开眼啊。
刘恋肆无忌惮地看着宁远,从眉眼到指尖,从鼻梁到胸膛。
“刘恋,”宁远低低地唤了一声,“不是说在门口见就好了嘛,怎么还上来啊?”
刘恋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你穿得那么英俊,要去结婚呐?”
宁远摇头:“没有,我去参加别人婚礼。我曾经很想结婚,和某人,但我更想两情相愿,但她不愿,后来我就没有再想过了。”
“和某人”宁远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咬得很重,他云淡风轻地说放过,可实际上心里还是不曾放过。
刘恋也呈现出一丝慌乱,具体表现为:把一楼按成了负一楼,又按回来……
两人皆是不自在,宁远抬眸,忽然问:“你的眼睛怎么是红的?”
刘恋想如实相告的,可宁远要去参加婚礼,还是等婚礼结束了再说吧。
“还说呢,今天的雾霾特别重,风沙大,我忘记戴墨镜了,你看,我的眼睛就受了罪,进沙子了。”
“那现在好些没?”宁远注意到刘恋手上的方形盒子,“这个是?”
“没什么,哦对,我还没问你,你要去参加谁的婚礼啊,我午饭正好没着落,我蹭个饭你不介意吧?”
宁远摸摸鼻子,表情不自然:“你们不认识,还是别去了,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到时候记我账上就行。”
刘恋一听,更兴奋了,她本来对婚礼这种场合不怎么期待,现在,她决定必须得蹭这顿饭了。
“你朋友中还有我不认识的,不能够吧,你带我去瞅瞅,我去交交新朋友!”刘恋眉飞色舞。
宁远有些无奈:“你确定要去?”
“嗯嗯!那个份子钱不用我出吧,你出就可以了哦?”
“你出了人家估计也不想收。”
“啊,你说啥?”
“我说我们快走吧,等下要迟到了。”
“好好好,打车吧现在!”
……
去了才知道,酒店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今天的新郎:马迪 新娘:尹峰,刘恋看着有点儿发愣,他们要结束十二年的爱情长跑,终于步入婚姻殿堂了么?
如果没有当年的事,刘恋想,她应该会为他们真心祝福,毕竟那时多要好。可是,终归是马迪对不起她,背叛了她,他们在大学毕业后合开了一家工作室,刘恋负责画画,马迪负责发行,版权归两人所有。
刘恋的创作灵感火花四溅,一口气画了许多她扶小姐的续集,她不想卖掉版权,她觉得这是她的心血,可是工作室等不起,她俩几乎朝不保夕,唯有卖掉“她扶小姐”才可以继续维持经营。马迪说刘恋就是艺术家的清高,饭都吃不起了还装什么,他们大吵一架,而后分道扬镳,马迪走了,带走了她扶小姐的手稿,也卖了版权……
所以现在,马迪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刘恋是苟延残喘的穷画家。
八年了,刘恋依然籍籍无名。她看不上马迪的手段,正如马迪也看不上她的“装”。
“宁远,我去补个妆。”刘恋说着,迅速转头去外面了。
刘恋擦了口红,还觉得不够有气势,便戴上了一只圆耳环,大圆圈子,挂在右耳垂下,明明亮亮,还会反光。
马迪提着裙摆、挽着老公尹峰的手迤逦而来,看到宁远这个老同学,自是十分高兴的,但下一秒,马迪的嘴角垮了,那个人她只需要看背影就能认得出,刘恋怎么会来,马迪可没有邀请她!
马迪很是抗拒,攥紧尹峰的手:“谁让她来的,保安,我们现在叫保安让她出去好不好?”
刘恋耳朵一向很尖,转过身来,落落大方地同新人打招呼:“嗨,怎么,不欢迎我?”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容,走,她为什么要走呢?做错事情的又不是她。
马迪抿唇,脸上有几分尴尬之色:“不会,大家都是同学嘛,请……请进。”
膈应极了。
马迪严重怀疑刘恋就是来膈应她的。
马迪看着宁远,有些幽怨,刘恋肯定是宁远带过来的!
宁远抱歉地笑笑,轻声说:“是她要来的,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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