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姐,请在这里签个名。”
礼宾打卡处,一位男士喊道。
“你叫我?”刘恋指了指自己。
“是的,您随多少钱呢?”
哇,现在收份子钱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吗?看到一个人就要收一个的钱。
刘恋不悦:“份子钱么,我有,随六千六百六十六吧,新娘子还欠了我十多万,说起来你还倒找我……”
宁远就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便看到刘恋又在搞事情,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他过去大力捂住刘恋的嘴,友好地跟对方说:“她和我一起的,随礼一千,我签过名了,我叫宁远。”
“哦哦,看到你了,抱歉,是我的失误,那这位小姐叫?”
“你帮她签吧,刘恋,文刀刘,恋爱!”
“好的好的”
“你放开我!”宁远离刘恋太近了,近在咫尺的气息,近得刘恋呼吸紊乱。
刘恋心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若宁远还不松开,她就把他扣在墙角,反客为主地把他吻得七荤八素。
“宁远,分手那么久了,你用的……还是薰衣草味的皂粉呢?”
宁远的手有些触电,许是还怕她胡说八道搅了婚礼,只是微微松开一点,唇和指尖留出一丝空隙。
“你说什么?”宁远没听清。
“我说,你还用薰衣草味的皂粉?”
宁远愣神了片刻,然后吃痛一声拿开手:“刘恋,你属狗的吗,怎么还咬人?”
虎口的地方,有一排整齐的牙印,印记有些深,皮肤下一厘米了。
刘恋还是执着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此刻还加上一句:“是因为我喜欢,还是你现女友喜欢?”
宁远沉默,刘恋挑眉,看来是现女友喜欢了,刘恋放过了他,抱着刘闵之的骨灰盒去了宴会厅。
也挺讽刺,红白喜事,刘恋最近都遇一块儿了。先白后红,先悲后喜,人家红烛摇曳新婚燕尔,她双双失意无处安放。好像她讨厌的人,过得都比她好呢,他们耀武扬威他们顺风顺水,连宁远,也变得优秀了。
刘恋被安排到基本全是中年妇女那一桌,大概是男方那边的老家亲戚吧,刘恋一瞧过去都是陌生面孔,有个老太太却认出了她,还连连要道歉呢。
刘恋从果品盘里抓了一把热乎乎的栗子,吃得不亦乐乎,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她无关。这栗子真好吃,毕竟,不花钱吃的东西最香了!
“姑娘,姑娘”
半晌,刘恋才从台上那深情款款、催人泪下的表白以及那一片片的起哄声中听到了一点异样,哦,原来有人在喊她。
“阿姨,什么事?你也要吃栗子吗?”刘恋瞥了老太太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说实话,她是想独占这些板栗的,但是人老人家真想吃真的馋,分享一点也没事嘛。
老太太见刘恋没反应,继续喋喋不休地喊。
“哎呀,你有什么事?有事直接说,没事别烦我!”
“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公交车上那个人啊,当时人太多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又来,又开始道歉了,刘恋翻了个白眼,她老早就看到了这个撞她的老太太,只是不想搭理,装作不认识得了,还道什么歉啊,别人看着像她欺负老年人。
笑死,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人好事从来没人报道,她被老奶奶撞倒在地不想接受老奶奶的道歉就要被别人看热闹被无端指摘,这世界有病吧!
见对方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刘恋按了按骨灰盒,像是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气,刘恋举起一个红酒杯,倒了半杯马爹利:“想道歉是吗?喝一杯吧,奶奶。”
老太太讷讷道:“我不会喝酒,以茶代酒可以吗?”
刘恋一口饮下,咂咂嘴:“没事,我干了,你随意。不用代替了,不会喝就不要喝。”
老太太噤声。
宁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塞给刘恋一个棕色的水桶包包,说是包包里有新郎新娘的交换戒指,嘱咐她一定要看好。
“知道了”
“那我先上台了”
“嗯”
宁远是马迪和尹峰的伴郎,难怪了,他穿得那么好看,他本来也好看,人靠衣装马靠鞍,稍稍一捯饬,便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刘恋在台下欣赏着台上的盛况,眼眶忽然没出息地又泛红了。
主持的司仪不是个幽默的,翻来覆去说开场白就那么些,好在声音挺有磁性的,也有感染力,能加点分,但是刘恋还是随着大家伙儿一块鼓掌。
“pia”“pia”“pia”
刘恋把手掌都拍红了。
司仪说完了,新娘马迪开始发言:
“今天我们邀请的都是至亲好友,我和尹峰认识十二年,在今天终于成为他的新娘。为了办出我心中满意的婚礼,我已经三天三夜都没睡觉了,但是此刻我站在这,挽着我的丈夫,让我觉得之前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刘恋自嘲地笑了笑:“至亲好友,是除了我吧,也对,我也不屑于是她的什么好友。”
后来台上还讲了很多话,听哭了不少人,刘恋都没听到,她呆呆愣愣地把目光聚焦在台上,好像在看着谁,又好像谁都没看,只是虚空一团。
“姑娘,姑娘”旁边的大娘又开始唤她。
刘恋把鱼丸子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道:“叫我干啥?”
“哦,刚才来找你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吗,就是台上新郎右边那个,这孩子真俊呐。”
她可真八卦,刘恋想。
“你看到那个大屏幕没有,穿学士服戴学士帽的三个人,新郎新娘,还有那个伴郎,”刘恋苦笑了一下,“其实那是四个人,最边上的我被裁掉了,因为……我半年前和你说的那个帅小伙掰了。”
不知不觉都毕业八年了啊,时间如流水,缓慢悠长,总是在你不经意时就过去了那么久,指缝里,一滴也留不住。
老太太倒也通透:“你还年轻,就是要趁着年轻多谈恋爱嘛,找对象嘛,还是要找中意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要是稀里糊涂就结婚了,就这么一直相看两厌下去,还是个离,又是何必。”
刘恋颔首,并不说话。
台上人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了,有人找刘恋拿那个包,刘恋给了,却忘了把刚才自己偷偷试戴的戒指还回去,因而现在的戒指盒里还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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