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如此说着。
马迪打开戒指盒,肩膀抖了一下,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气的,反正刘恋穿得那么少都没觉着冷,马迪那婚纱虽然是抹胸的,但好歹内层加绒呢。
刘恋是不是就想毁掉她的婚礼!这个坏女人!马迪表面还是盈盈笑靥,心里早把刘恋撕了八百遍了。
刘恋发誓,她真没想毁了马迪的婚礼,戴戒指也只是因为那只戒指太像宁远求婚时送她的款式,刘恋有些昏了头,忘了取。现在解释,他们都不会信的,尤其是马迪,明明是她窃取了她的劳动成果,为什么她还要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
好想逃,还来得及吗……
刘恋取下手上的戒指,叫住一个在宴会厅里巡视的经理,让他帮忙送到台上,正准备开溜,司仪不合时宜地说:“我们现场抽到一位幸运嘉宾来上台发言,这张爱的号码牌是……14号!有请14号!”
刘恋已经快溜到宴会厅门口了,那老太太叫住她:“这里!这里,这位姑娘是14号,姑娘你跑什么,你中奖了,好运气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刘恋只好赌气似的回来了,马迪的无名指上有一点晶亮光芒,刘恋吐了一口气,快速跑到台上,跟司仪借了个话筒就开始说:
“今天大家都是收了请柬吧?我呢,是不请自来,见谅!”
刘恋微微躬身,继续说:“很久之前我以为这场婚礼应该是两对新人的,大家也看到了伴郎有两位,伴娘只有一位,就像新娘马迪说的那样,今天的婚礼和她想象中的还是不大一样,其实这跟我想象的也不一样,我呢是他们共同的大学同学刘恋。”
“我这个人嘴笨,不怎么会说话,如果一定要我给这对新人说些祝福的话,我只能说,你看我们这代人吧,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这还真说不准,人都有走先走后的嘛,婚姻就是一场豪赌,赌对了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赌错了……哦我想他们应该不会错的,我只能够说我自己是这种质疑的态度,看这位帅气伴郎,我前男友,半年前分了,我们也谈了十二年啊,嗐,我祝福你们能够赌对了吧,我——”
以刘恋的正常发挥,这才哪到哪,一半还没讲完,就被宁远半拖半拽给拉走了。
宁远挺有耐烦心地收拾这摊子,告诉大家说这人喝醉了,胡言乱语的,大家不要介意,吃好喝好,该高兴高兴。
“刘恋,”宁远深吸一口气,“我拜托你下次做事情前可不可以想想后果,我知道你讨厌马迪,我今天根本就不该带你来,我的错,唉,我送你回去吧,好吗?”
“可是宁远,我没醉啊,我就喝了半杯,你说得很对我很讨厌马迪,可我从来没想过搅和她的婚礼,真的,我只是有点舍……”
宁远电话响了。
“我接个电话。”
是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很年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现女友?”刘恋明知故问。
“算是吧。”
“为什么是算是?”
“是未婚妻。”
“哦。”
宁远指了指里面,示意他还要回去,老同学的喜酒他还没有喝到。
刘恋叫住他:“我妈走了。”
宁远身体一僵,掉头回来,声音染上几分温情:“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前天走的,现在不是同你说了嘛。其实挺突然的,我妈一向身体还不错,嗐你说这人就是这样,走就走了,不打招呼的……”刘恋抱着骨灰盒,低头道。
“你现在还画画吗?”
“嗯,画,反正就是个穷画家呗,还有饭吃,有地方睡。”
“我记得以前阿姨对你很严格,你不喜欢这种管束,说是控制欲太强你的人生都被弄乱了,现在阿姨走了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假,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我会陪你的。”宁远诚恳地说。
“宁远啊,我缺个墓地”
“啊?”
“哦,我是说我妈缺个墓地。”
“你先看着,钱不够的找我。”
刘恋和宁远并肩走下楼梯,刘恋踮脚,踮脚到最高,才与宁远的肩膀相平,这是他们还在一块儿时刘恋就喜欢玩的游戏。
“你穿个高跟,就不用踮脚了。”宁远朝前走着,并不看她。
刘恋弯下腰,戳了戳自己的马丁靴:“不当学生那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习惯穿高跟鞋,而你……都快结婚了。”
“说这个干什么,婚期都还没有定。”
“宁远啊”
“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就是俩渣男渣女”
宁远失笑:“你渣是真的,我哪里渣了?”
“哼哼,你和渣女走一起,可不就是渣嘛。分手半年,你就另结新欢,还订婚了,这无可厚非,可是你还和我这个前任藕断丝连,你的……未婚妻不会找你闹么?”
“也闹,但她会主动找我和好,然后就和好了。”
“那她脾气真的很好”
岂止是很好,还有心机,刘恋撩撩头发。
“吱呀”
有辆桑塔纳停在了两人面前,车窗放下来,露出一张清纯可人的面孔,这女孩蛮好看的。
“景致,你怎么来了?”宁远惊呼。
“我来接你哇,这位是?”女孩凤眸微眯。
刘恋率先解释:“宁远大学同学。”
宁远扶额:“景致她知道你。”
景致呵呵一笑:“刘恋啊,送送你?”
刘恋也笑得无公害:“不用了,有车来接我。”
“我就说嘛,像刘小姐条件这么好的,还不是想找就找,我家阿远他念旧,阿远,刘小姐有车接送,你?”景致偏偏头。
“那我先走了。”
“等会,那个宁远啊,你说借我钱买墓地那事还算不算数?”
宁远想让刘恋赶紧撞豆腐:“那什么再说吧,你先谈着……”
上车后私发消息给刘恋:“差多少给我报个价,刚刚只是场面话别在意。”
桑塔纳绝尘而去,新年除了喜气,还裹挟着冷空气,吹得刘恋半边脸都快失去知觉。离刘恋最近的滴滴司机,前面排队的有五十多号人,刘恋负气地想,干脆徒步走到能打车的地方好了。
但那至少要走一个小时,就这单薄的衬衫,就算能回去也避免不了重感冒。
有个机车男孩停驻在路口,车身出了点毛病,需要小小地维修一下,等机车男孩起身,看到那个穿绿衬衫的阿姨还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地踱步。
忍不住问:“阿姨,你是等不到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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