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祖竹横在附近一个小公园的员工食堂,出口那儿正好有两个大理石圆球,易祖竹也不在意,掸掸灰便两腿横跨,寻了一个点坐下。
等。
等那被蜂拥围堵的刘恋。
十分钟后,易祖竹隔着大老远看到悠哉游哉的刘恋,叉着腰泪汪汪打着哈欠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脸色似是心情不佳。
“嗨,这里这里。”易祖竹朝刘恋招手。
刘恋看到熟人,多云转晴,不顾形象地继续奔跑起来,跑到易祖竹跟前时,差点刹不住车撞个满怀。
“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啊,万一你猜错了,等了好久都没看到我怎么办?”刘恋笑嘻嘻地问,伸出手讨水喝。
奈何易祖竹也没有水,不过前边不远就是爱心报刊亭,到了买瓶水就是。
“我相信我的判断力,这应该是离剧院最近的小路了,你是怎么摆脱刚才那群人的,他们看起来很疯狂啊。”易祖竹随意问道。
“姐是不是厉害,发言也很有鼓舞性?其实很久之前,有个姐们直言不讳形容我像干传销的,我差点没笑得把隔夜的大白米饭都吐了,我的魅力那么大么,还能鼓动他们那些少年少女有钱的散钱、有人的散人,哈哈,很逗。”
“黑塞。”易祖竹念了两句黑塞的诗。
是在剧院里刘恋念过的。
刘恋停下,眼里闪过片刻的惊诧:“你也知道他?”
易祖竹认真道:“知道,你想说我怎么会读这么冷门的作品吧?其实就像每个行业都会有坚守的人吧,要是大家全心全意慕名求利,我想象不到社会会变成什么样。”
“有道理,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我们不是要去买水吗?”易祖竹有些犹豫。
“我知道有个可以免费喝水的地方,跟我走。”刘恋不由分说拉着易祖竹的手。
忘了跑了多久,反正应该很远很远了,把易祖竹累得够呛,她蹲在一户农院旁,死活不肯再走了。易祖竹抚着胸口说:“我真的跑不动了,渴死我得了,本来是你想喝水,结果我现在也干得不行,这玩意儿还有传染的?我真服了。”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农村的屋舍总有股天然的淳朴气息,茂林修竹、炊烟袅袅,刘恋也像是力气被抽走了,倚在红墙砖,喘着气打趣道:“你看它。”
易祖竹一头雾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看啥?”
循着声音望去,一只冠子通红、羽毛似雪的母鸡,啄着地上撒的谷子,目不斜视地看着蹲下来没比它高多少的易祖竹。易祖竹人本来就娇小玲珑,站着也不过一米五,蹲着就更没多高了。
鸡的一动不动可比人规范多了,它们不动的时候是真的不动,羽毛都是熨帖的,脚丫子笔直得就差拿着墨线和墨斗去测量了。
易祖竹噗嗤笑了:“哈哈哈,它看起来好呆啊,你说历史上发明了那个叫‘呆若木鸡’成语的人,会不会就是见到了它的祖先?”
刘恋的口吻也愉悦起来:“为什么不可能呢?一切皆有可能。”
“它看着虽然呆,但是还是很聪明的,我敢打赌,你抓不到它。”
“不可能!”易祖竹说罢,便猛地跳起来,像大网子网蝴蝶一般去捉鸡。
鸡的反应果然灵敏非凡,扑腾着翅膀,从院墙上飞过去了,那么高,得有一个半易祖竹那么高了吧?这鸡好本事啊。
刘恋拍拍手,半奚落半开玩笑道:“你看,我就说你抓不到吧。”
易祖竹也不知是跑步过猛,还是方才站起来过猛,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慢腾腾地准备再站起来。
身后有个拄着拐杖老爷爷忽然发声:“你们这两个丫头要抓什么呀?”
易祖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我们闹着玩呢,没真要抓什么。”
“哦,是吗,我都看到了。”
不怒自威啊。
易祖竹把目光投向“始作俑者”,那里光秃秃的没人了,刘恋!又跑?太不地道了,漂亮房东姐姐怎么了,总不能恃靓行凶吧!
小路的尽头,喝饱了水的易祖竹洗了把脸,水沾在细密的绒毛上,整个人都亮晶晶的。
刘恋拦腰擦擦手,发了条短信给易祖竹:快下来呀,沿着我们刚刚走的那条小路,走到底,这里等你哈。
易祖竹花容失色地逃避着“偷鸡摸狗”的称号,心有余悸地赶去同刘恋汇合。
那不算是多宽阔的两口方井,但胜在水质清冽、味道甘甜,易祖竹很快就气消了,掬了一捧井水,喝了个欢畅。
“原来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啊。”
“对呀,这边空气可以吧,虽然比不上名山大川,但是在我们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级空气质量的。水好喝吧?”
“超级甜”
“嘿嘿,喝完了就回去吧,你不饿吗,反正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走吧,今天我掌勺,绝对让你以后下馆子都挑剔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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