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客厅。
刘恋从小药柜里拿出碘伏和药棉,男子颤巍巍接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真的是被这个女人打怕了,比家里那婆娘还要狠。
“你能不能看到伤口啊,给你找个镜子?”
“不……不用了,手机就是镜子。”
刘恋忍着笑问:“你叫什么,来找谁?”
“我找我老婆。”
“你老婆?我家住的可都是单身女青年,你可别登堂入室不知好赖!”
保险起见,刘恋追问道:“你老婆叫啥?”
“易祖竹。竹子跟我闹别扭呢,不肯回家,非要搬出来住,我没办法啊,劝不动只好依她了,没想到她一走大半个月,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昨天打她干脆把我拉黑了,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嘛!”
“吵成这个样子,你们俩都有原因,你反省了没有?”刘恋严肃道,“你们是两口子吗,山竹跟我说她没男朋友啊。”
男人像是被挑战了底线,真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红本本,婚姻登记处盖钢印的,假不了。
“厉害了,你这是准备随时散伙啊,结婚证揣兜里?!”
“我们结婚不到半小时,竹子就卷铺盖走人了,我连证儿都还没捂热呢,我知道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理解竹子,可她也不能这么对我吧……房东啊,竹子现在在哪呢,让我见一眼成不?”
这是自我检讨么,刘恋十指翻飞,给易祖竹传送了一条信息:你男人找,速回。
五分钟后,易祖竹面无表情地提着一袋丹东大草莓回来,男子见到她那一刻是热切的,局促地搓着手,口齿笨拙:“竹子,跟我回家吧。”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就住这,你回去吧,我想你还没懂我的意思,我们在冷静期,分开住对大家都好。”
“竹子!有事我们回家说好么!不要搞得人尽皆知!”
易祖竹仰起脸,冷笑道:“你这是在指责我吗,那你呢,你对这个家有什么眷恋,我们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才走到一起,我拜托你想清楚这件事再来找我谈!”
刘恋撇撇嘴,这硝烟弥漫的战场,这浓浓的火药味儿,啧啧。
“容我说一句,”刘恋插一嘴,“你们别吵了,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坐下来心平气和谈一谈好么,和则过,不和则分,你们现在正好没孩子,也没感情,两不相欠两不耽误。”
男子听了,拧眉道:“竹子,你就找这种人做房东,都什么性格啊!难怪你变了,咱们不住这,你不回家可以,换个地住好不?”
“吴为,你够了。”易祖竹似乎比她老公还生气,只是隐隐克制着,愤怒都写在了面容和拳头里了。
“那个,你出去一下,我和竹子有点事要处理。”男子同刘恋说。
刘恋彻底无语了:“你搞清楚,易祖竹是我的室友,这里是我的房子,你让我出去给你腾地儿啊?我是不是该宣誓一下主权呢,以为我没脾气?”
拾来一根擀面杖,刘恋敲着玩。
“那不行,我就出去谈呗。”
易祖竹也退一步:“对,我们出去谈,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房东姐姐别生气。”
刘恋云淡风轻:“我没事儿,就是你男人这个说话,太不尊重女士了,你也该说说他。”
……
小两口一走,家里果然秒变清净。
刘恋想,持续性想一个人住,间歇性想过群居生活,这大概也是一种不算病症的病症吧。
刘恋切了两个鲜柠檬,榨了一杯蜂蜜柠檬茶,润好嗓子,便打开平板,开始跟着视频里学朗诵。
好像除了画画,刘恋对什么都是三分热度,不过为了外公倔强的一等奖,刘恋还是咬牙死磕了半小时的朗诵课程,练完后腮帮子都是痛的。
忽然有一种某美女主持人不是花瓶的感慨。
刘闵之又入梦了。
生前也不见得刘闵之有多舍不得她这个闺女啊。
梦回某次美术兴趣班,胖胖的美术老师拿着小朋友的画做展览,那次的主题是“我的妈妈”。人类永恒话题,亲情,父母亲。
刘恋是落单那个,她画的画并不在“优秀画作”之中——能够堂堂正正被家长们欣赏,老师们赞叹,那些画被熨帖地同夹子一起待在墙壁上,连成一排,各有千秋。
刘闵之来接小刘恋,问老师,我家小孩的画怎么没看到,是画得不够好吗?
老师为难地摇摇头,倒也不是,妈妈可以是美丽的,可以是勤劳的,也可以是粗糙的,但……总不能是人妖吧?刘恋妈妈,您这个平时还是要多培养孩子性别意识……
刘闵之说过,她既当爹又当妈,所以性别嘛就是雌雄莫辨,说明白点,不男不女。
小刘恋画这幅画时,刘闵之瞧见过,也生气,妈妈年轻漂亮,你怎么把我画得像个巫婆?小刘恋很认真地回答,我画的是印象派,就是很抽象说不清的,毕加索画印象画,可值钱了。
那天,刘闵之郑重其事地说,孩子画得对,还把刘恋的画也同那些展览的摆在一起了。
……
醒来后,刘恋打了个电话给马迪,痛快地拒绝了马迪许诺的“优待”。
她这人记仇,爱憎分明,一辈子的。
易祖竹回来时,给她稍了夜宵,是周黑鸭独家秘制的!腐竹!还有麻辣料子!
刘恋胃口好得山竹都羡慕。
“以后叫我榴莲吧。”
顺便忽悠了山竹预交了一年的房租,刘恋简直心花怒放,一年也就是三万六,外公养老有指望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赌一赌,摩托变吉普。
阿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