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言闹板栗闹很多天了,可贩卖的食物总有季节性,反季节也不是说没有,要不就是贵得令人咋舌,要不就是很难找得到。
总之,刘恋在三家大超市以及若干零售商店逛了一圈,都没寻到板栗的芳踪。
怎么办呢……今天去探望老爷子,他准要问怎么没有板栗。刘恋有些发愁,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掏,是上次从马迪那顺回来的碧根果,有淡淡的香气。
她记得,当时桌子上也有板栗的吧,好像是谭记板栗?刘恋灵机一动,马上用高德地图搜谭记板栗店铺,离家着实有点远,刘恋咬咬牙,扫码了一辆共享电动车,加足马力往谭记开。
本想着只买一袋给外公打牙祭,可是老板在炒栗子时,把嗅觉敏锐赛警犬的刘恋馋哭了,她憨笑问老板:“帅哥哥,我买两袋你能不能给我打个折,以后我常来啊。”
老板抬眸,操着一口豫地多年未变的乡音,却也融入了这大城市要求规范的普通话,刘恋想,这要是碰到河南老乡,非得哭了。
“中!给你打八折,再抹个零头。”
“谢谢帅哥哥!祝你娶个漂亮媳妇!”刘恋提着栗子,吉利话张口就来。
谭记老板脸红了,哎,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呢,比女生面儿还薄。
刘恋提着板栗,邀功般地飞进了养老院。
“外公外公!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这可是你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的,怎么样,惊喜吗?”话还未落音,刘恋就发现了不对劲。
哦豁,我辛辛苦苦跑了那么远给买的板栗,外公什么时候有其他人孝敬板栗了?看包装还挺高档,刘恋瞅着自己这个纸袋子,怎么着都有一种自惭形秽。
刘不言在麻将桌上玩得尽兴,压根不搭理刘恋的苦苦呼唤,而且刘恋感觉他好像又把她忘了,这可真是太悲伤了,你能理解反复向别人介绍身份的无奈吗?
“不吃我吃了。”刘恋翻了个白眼,好心喂了狗。
呸,一生气降智了都,她才不是狗。
“胡了!”刘不言摊手,乐呵呵收钱。
嘿,这打麻将也有基因。刘不言和刘闵之打得一样好,次次赢。
“拿来!榴莲说你呢,孝敬我老人家的你还吃,你们年轻女孩子不是总嚷着热量高要减肥,你也没个忌口啥啥都爱吃,不像话!”
刘恋悻悻道:“您没忘记我啊,那咋不理人呢?”
“我没忘记我的板栗。”
刘恋:……
心说我可真是贱。
“榴莲呀,你那朗诵搞得咋样了?”
“外公,有个事要和你说……”刘恋踌躇着,那九万六她只能拿出不到一半来,还得是节衣缩食、苦成修女才行。
要不然把外公的房间档次和日常伙食降一点标准,说不定再凑凑就有了。大不了刘恋每天过来送饭,不过,估计刘不言也不敢吃……
她泡的面,流浪狗都不吃。
刘不言猜到了:“你想说钱的事吧?有个小伙子帮我交过了,你未婚夫吧,是个不错的人。”
刘恋愕然,很快说:“没有,是我一个朋友。”
是宁远,刘恋笃定。
“朗诵的事我也不擅长,如有不解,可以找三零三的晓琴阿姨,她年轻时是话剧团的主演,台词功底一级棒。”刘不言说。
忽然想起那个舞姿优美的阿姨。
“就是喜欢戴素色丝巾,说话好听、腰也特别细的晓琴阿姨?”
“对……不对,你咋知道?”
……
刘恋第二天照常上班,被总监告知月底有一笔奖金,一万三,刘恋打了个算盘,竹子预交的房费+月底奖金,还欠宁远四万七。
“有点少。”一不小心就真心流露。
“嫌少?你可以不要啊。”
“不不,我是说我对公司贡献不大,以后会更卖力工作的,一定不负您的栽培。”
刘恋其实有些好奇,文创合作的事百分百凉了,这笔突如其来的奖金从何而来?
“你看看。”总监把合同往刘恋面前一晃。
签了,和马迪签的。
马迪啊,真是够可以,都想为她点一首海阔天空了。
……
易祖竹已经是本月第二次迟到了,第一次是个意外,她不小心把房东厨房点了,可第二次,她觉得有点冤枉,但也没想过要说法,职场残酷,就是倾轧之地,打工从来不过夹缝求生。
电梯门开了,易祖竹很自觉让付总先行一步。暖气开得很大,迎面的热风化为水蒸气凝结在镜片上,易祖竹边指纹打卡边擦眼镜,擦好了往打卡器一瞧,好险,八点整,五十九秒,差一秒就迟到。
付总可能看易祖竹不顺眼,打卡成功也算迟到,还哔哔赖赖一堆,说你不是学生了,不能常常踩点上班……易祖竹被说得太阳穴突突跳,无非就是扣钱,全勤已经没了,继续扣基本工资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
意外的是,下午接收到财务的打款,扣了200全勤,其余分毫不差,易祖竹往付总办公室觑了一眼,老男人良心发现了?
等她挪回视线,付总瞬移般出现在跟前。
“小易啊,忙不忙?”
“啊,不忙的,您有什么吩咐吗?”
“哦,那你帮我去这家店里打包一份牛排套餐吧,三分熟的,报我名字把我上次存的法国梧桐酒也拿来,辛苦了,地址发你了啊。”
“那这个餐费……”易祖竹回头,付总早不见人了。
办公室的百叶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
他是故意的。
那份牛排死贵,886元,而且付总是那家熟客,说是下次取酒再付上次存酒的钱,20元。
八八六,易祖竹捧着包装盒,真想就这样拜拜了。
不干了,梦里而已。
……
榴莲和山竹窝在沙发里,两人长吁短叹了一番,为逝去的爱情,为渺茫的事业。
“我欠宁远九万六。”
“我被扣了全勤,卡也被冻结了,老板让我带饭的钱还是找同学借的。”
“唉”
“唉”
“不过你的卡为什么会被冻结啊?”刘恋打着盘坐。
易祖竹叹气:“卡挂我老公的名,是他冻结的,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不是?那是什么?”
“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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