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的小娘子小媳妇,喜欢在午后太阳小一些或者黄昏日头半斜的时候,一个个如过江之鲫,都端着木盆去怀柔河浣洗衣物。
虽然附近就有水源唤作白沙河,面积比怀柔河大三倍,但几乎失了宠,不仅大人们不用这条河,还叮嘱家中孩子也不许来。没办法,水太深,不可控因素太多,未雨绸缪防微杜渐很重要。
有句话很有道理,贵的东西除了贵其他都好,便宜的东西除了便宜其他都不好。而怀柔河除了远其他都好,白沙河除了近除了其他都不好。
至于为什么?问这话的小娘子一定是刚来滨海,不妨拿出一块白色料子,撕成两半当罗帕,使用一些时间后分别用两条河的河水洗涤,很快小娘子就有答案了。
是答案也是教训,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把贴身之物浸在水里就是一顿搓了……
孟小凡却故意错开这两个时间,她宁愿早起晚睡哈欠连天地过来,那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五醍酒肆的掌柜跟在她后面,边走边说你歇一歇我来洗吧。真的怪尴尬的。
“我求你了你回去好不好?”
“可是早上的河水很寒凉,对女子身体不好。”
某人想发送一个微笑,拜托,河水冬暖夏凉,眼下都还没入秋,热得蝉声都嘶哑,哪里就凉了?!
孟小凡一脸无奈:“洗衣水都寒凉,那大家都不洗了?有钱不洗也行啊,专门请个仆妇到家里,其他活都不用做,就光洗衣服。”
谢逊垮了的嘴角是无声的抗议。
“也不是不可以,你需要的话,我……”
我不需要,我没那个钱,也不许你花那个钱。孟小凡心说。
石崇都知道吧?晋朝首富,可以参考当代的马云、王健林等。人家厕所里的香枣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塞鼻子掩盖气味。不知道?那你肯定知道潘安,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啊,这石崇就是潘安的朋友。谢亭风就是典型的“没有石崇的命,还得了石崇的病”,这样要不得,她没那么娇弱。
“好了,乖别闹,水都是凉的,衣服不算脏,揉掉一些汗味儿就好了,相当于过一遍水。”孟小凡婉言道。
白鞋真是不经穿,恨不得一天洗个八、十回,鞋穿在脚上才不染纤尘、清透色正。这天清晨,孟小凡又来怀柔河了,好在这一次后面没有西瓜尾巴似的谢逊,他昨个儿下午为了一味酒引子,三百里加急去城东五里铺求见某老板,也许是还未谈拢,早上她出门时,谢逊仍然没回来。
远远的看到河边有一袭倩影,蜜色裙衫包裹住膝盖,那人好像什么都没带,没有洗衣盆,没有脏污的衣服,就连人也是沐浴更衣后的清爽含香。所以,这妹子是在河边玩水呢?
“你……”刚想提醒她留心。
怀柔河不及白沙河深,不过不谙水性的人掉进去也是够呛。孟小凡报过游泳课,学过几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用于落水自救尚可,救别人?小心“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上了岸能叫人帮忙就帮,没人帮就跑路吧。
女子也察觉到了身后有细碎脚步声。
回眸一笑,美目盼兮。
魏紫?!
艺坊司是没有生意了吗,用得着她滨海第一花魁大早上跑来这洗衣服,家大业大的请个专职丫环服侍她怎么了,那儿的阿姨至于吝啬成这样?
那么纤细一双手,天生为琵琶筝的乐器生的,洗多了衣服会变糙啊。孟小凡甩甩头,真奇怪,她为何会对魏紫产生怜惜,魏紫可是她的情敌!
只是,孟小凡该考虑到,她走后谢逊的幸福怎么办。也许能化敌为友呢,魏紫应该是对谢逊有情的,男女之间的喜欢,就算藏天藏地藏知己,也藏不住目光望向那人的欢喜。她并非不知魏紫是谢逊的旧情人,只是不想像一些醋劲很大的女孩子那样没完没了搞盘查,管他有事没事,异性朋友就是不能聊,像极了“明明证明了不是绿帽子还非要搞清楚为什么不是红帽子”,这样的逻辑简直无语。
诚然,和女人说话不能用逻辑。
“孟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孟小凡愕然,这样称呼人的方式,在滨海并不陌生,未婚女性都可以这么喊。可她总恍惚有一种“坐在咖啡馆里面对面谈离开他的条件”的感觉,很现代很狗血……
“魏姑娘。”
魏紫朗声笑道:“话说,孟小凡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么,我们是见过的。”
孟小凡瞪大眼睛,搜寻了一遍回忆,关于魏紫的,之前见过这种事找不到半点佐证,她忽然有些迷茫,魏紫是要来给她个下马威,还是说她真的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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