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星汉灿烂短篇

当世界完全漆黑，这一次，我没有见到他，随之代替的是浮在半空的卡片，有点类似于游戏闯关成功的卡片：获得了新道具。

正面只四字：意不难平。

反面是一句诗：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明白了，需要我给部分遗憾的情节整个分支呗。

这是一个历史架空的剧本，名字引孟德《观沧海》之“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中“星汉灿烂”，一听就是写上流社会的，浓浓的古代言情的味道。主要讲述程始幺女程少商一步步成长、明白对楼垚只是习惯而非感情、与原生家庭渐渐和解、在一路追寻理想的过程中，与城阳侯长子凌不疑携手天下，功成身退，从此过上隐居田园的生活。

至今为止，凌不疑有两个情敌，根据出场顺序，应先是河东楼氏楼垚，再是胶东袁氏袁善见，皆缘起正旦节花灯会，程少商见楼垚被其未婚妻怼得哑口无言，便帮他说了几句话，后来袁善见出题“井深几何”程少商亦答出。

当时的凌不疑，站在城楼上，看花灯如昼的喜庆节日，看一身灼灼蜀锦的程少商，看雍王府肖世子的孟浪之举，他转身对左右说：“给我盯紧了肖世子，还有——”

“给将士们备些年货吧，干果、年糕什么的，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胖子轻咦：“老大不是从来不过团圆节日吗？前些日子城阳候来请了多次，老大也不愿回去呢。”

心思剔透些的瘦子拍了一下胖子的脑袋：“老大让你去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去刑狱司！”凌不疑取下披风，挽在手肘间。

“将军，过些日子是裕昌郡主的生辰，您看是不是去一下？”

“程家女眷，也都会去。还有肖世子，应该会随刚攀上的高枝何昭君一同去了。”

“去，先查案。”

瘦子知道自家老大不想去，但裕昌郡主本是陛下为他择的新妇，只因为将军不愿，每次说亲，他便自请调去边关，西北最苦寒之地也待得三五年，哪怕找战打也不回来，如此折腾，陛下妥协了：你还是回来吧，你找谁都好，你喜欢就好，别哪天死了连个灵前打幡的都没有……

……

“我与你父亲，死生不复相见！”

“我说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夫人为何就是不信我？”

凌不疑少时，阿父阿母离居，他自小便随舅父行军，也只对打战感兴趣。他是个冰坨子脸，也从不跟军妓说话，哪怕打照面也总是避着目光，无聊时会在河边静坐，或者捧地图看上几个时辰。

都说子肖其父，凌不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像他父亲那般，朝秦暮楚，薄情寡义。如果不能护一个女子一生周全，那结婚又有什么必要呢？莫不如一直等那个命中注定，如果她一直不来，那他就终生不娶。

是父亲母亲的离散，叫凌不疑觉得，世界上最难寻的，不是黄金万两、战无不胜，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城阳候真的背叛了凌不疑的母亲吗？

“是一场误会，不然也没什么好遗憾就是定性了，彻头彻尾的渣男，抛妻弃子。”有个声音回答我。

怎么个误会？

给你看个东西，看完你就明白了。

（城阳候视角）

宛娘说，死生不复相见。

后来，不疑也恨了我很多年。

其实我从来不后悔，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娘喊了我十五年的“阿父”，那是一个比不疑让我省心百倍的孩子，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答应她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我提的要求。

这个我细心呵护了十五年的孩子，就那么死在了新婚当天锣鼓齐鸣的花轿里，拔簪自刎；凌不疑那个小兔崽子，逢凶化吉命好啊，二十多年都跟着他阿母舅父，身上新伤旧伤，叠得如同宝剑上的错痕，模糊得辨不清。

不疑终于成家了，娶的正是我百般阻挠的程少商。我的好大儿娶的新妇，从小在乡野长大，粗鄙不堪，气坏了一堆专门从宫中挑选的教习嬷嬷，有一个被那小女娘气得当场昏厥，至今还半身不遂……

但我还是妥协了，因为他说：“陛下曾调侃微臣，说我身后会无人抬幡，想来不过一个虚名，这种事不过做给还在的人看的，城阳候觉得呢？反正城阳候身后有我抬幡，我身后如何，城阳候不必管，国师算我命格能寿终正寝，我却认为，哪怕不要这样的福气，至少也不至于中途半截！”

不疑心意已决，以为我也心意已决。

“留下陪父亲用膳吧，二十七年了，咱爷俩一顿团圆饭都没吃过，我，今日不勉强你，去留随意，但你若同意用个便饭，我就答应你和那丫头的婚事！”

“我不信，除非纸上承诺。”

我苦笑：“不疑，你如今战功赫赫，陛下对你多有倚重，恨不得将霍家所有荣光都加在你身上，你的官位早就比阿父高了，你求陛下赐婚便可，何苦问我这个阿父呢？”

“少商她……也想得到大家的认可，您不喜欢她，她挺难过的。”

“无妨，”我拿来纸笔，“既是大郎不信，我写就是了。”

“不疑，你和你娘……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过得还好吗？”

饭菜的热气慢慢淡去，茉莉香米烹饪的米粒也发干变成了饭团子，素鱼羹失去了最好的口感。凌不疑眼睛空空的，良久，他自嘲一笑：“托城阳候的福，阿母仍在九华山上清修，连我去她都不想见。”

我叹道：“你和阿父青春时，简直一个模子，难怪宛娘不想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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