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其实并不指着,楼垚那个张扬跋扈的妹妹能向她低头,连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的姑娘,也不知她亲生母亲的话会不会听。即便听了,又会不会甘心。
更莫要提楼垚这个堂哥了。
她就是想为难一下楼垚,他说的喜欢,究竟愿意做到哪个份上呢?如果他编些谎话,就说楼璃知道错了但是出于一些原因需要下次才能亲自赔罪,她也不会拆穿,只是这人做朋友也不值得,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便是。
谁知道楼垚这个傻大个那么诚实!
程少商正在喝裙带菜汤,这玩意儿比海带软烂多了,不过要更贵,嗐反正是她三叔掏钱。莫名其妙的,感觉哪里有一道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这种感觉不太好,有点影响她干饭的心情。
搁下碗筷,程少商问道:“我有种预感,咱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程止在给夫人剥盐水花生,听到这话只是嘴角微动,好像在笑。
程少商抱着桑舜华一只胳膊,压低声音艰涩地说:“叔母,我不敢回头看,我们是不是出门太高调了,带了太多财物,有人想……”
“你呀,还是继续喝汤吧。”
三叔终于忍不住笑了。摊开两把花生。
程少商摸着手臂,完了,这样晴朗的天气竟然开始起鸡皮。
桑舜华拍了拍少商的肩说:“行啦,你把孩子都吓成啥样了,又不是洪水猛兽。少商,是楼公子来了,他似乎很饿的样子,你看看……是不是送点东西过去给他吃?如果你想。”
果真是楼垚。
程少商抿唇,这家伙怎么那么狼狈,像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骑的不是马而是一头驴子。
驴子也没有不好,张果老也骑驴呢,驴比马温顺耐力好,就是这速率不太行,好像比人脚程快不了多少,她自是没骑过驴子,也就是估计的。
现在看到,就比人走路快一点点吧。
看到楼垚的情状,不觉有些忍俊不禁。
这样好的楼垚,何昭君为什么就是嫌东嫌西呢?何昭君出轨肖世子在先,楼家退婚在后,虽然雍王谋反何昭君很不幸,但说起负心二字,恐怕是何昭君理亏了。
少商忽然有点同情这个少年了。
“哎,吃饼吗?店家刚做的,很新鲜。”
“谢……谢。”
饥饿使他看到食物,第一反应是咬了一个大豁口;礼貌使他放慢速度,哦,也可能是吃太快被噎到了……
楼垚边吃边小心翼翼地解释:“对不起,楼璃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平日里娇宠惯了,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话惹你不快,我代她向你道歉……”
“哪里问你要这个解释。”
“我以为你想说说,你这一身是怎么搞的。裕昌郡主为了凌将军跳北门的护城河,你呢,是为了谁哇,可别说是我。”少商俯身蹲下来,似笑非笑道。
“我……想早些去骅县。”
“我想早些见到你”,那些隐而未露的意涵。
“那,一起去吧,叔叔婶婶那边我来说。”
“真的?”楼垚吃完饼,嘴角有些碎屑,但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笑容。
那是怎样镶嵌的一双眼睛,亮如湖泊,奕奕有神,是那种阳光折射到玻璃弹珠,一闪而过的光,可在下一秒望向她时,光芒重现。
“少商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楼璃……”
“打住,我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小姑……呸,又不是我妹妹。”
说错的话里,往往隐藏着真心。
楼垚微微颔首,淡笑道:“嗯。”
夜里休息,程少商失眠了。
失眠是个复杂的问题,就算是名医,也不一定能分析出是具体是哪些原因造成。
于她而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楼垚。
房内窸窸窣窣,桑舜华披衣起身,本来程止很不想让这侄女霸占他的老婆,但是奈何舜华也同意,所以他只好委委屈屈独守空房。
“嫋嫋。”
“三叔母。”程少商坐在台阶上,头枕着柱子,眯起一只眼睛,像只调皮的猫。
“嫋嫋,楼垚追随你,我不反对,但你要想清楚了,你是出于感动答应的,这不是喜欢。感动也不是爱情。”
“感情可以培养哇,我觉得我和阿垚很有共同话题!”老气秋横的好像催着女儿感觉上花轿的爹妈。
这……才半天吧,就从爱答不理变成阿垚啦?
同是女子,桑舜华自认为她可没那么善变。
“就不想再等一等了?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也许前方有很好的,那样会后悔吧。”
“对您来说,三叔就是这个更好的人吧,可是我想我没有试错的机会了,这世上那么多蔷薇花,反正我不管,我摘哪朵哪朵花就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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